是她在没有征得他同意的情况下强行把他拉进这场意外的。
他却义无反顾地承受这场意外给他带来的屈辱和难堪,还反过来照顾她的感受。
她想为他做更多的事,一步一步退让下去,无底线地给予更多补偿。
待她掌心的热度总算散去,陌言反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在她手心缓缓地写道:“下次要注意,别弄伤自己。”
醉酒的陌言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撒娇耍赖无所不用其极,只为了引起她的关注与呵护。
清醒时的陌言却是个成熟的大男人,懂得如何温柔体贴,如何照顾一个人,更如何来夺得一个女人的心。
他将一颗怯弱不堪的孩子气的心慢慢铺展开来,以平淡却细腻的柔情来对待他的枕边人。
在他面前,万物众生,不过一句话,前一秒天堂,后一秒地狱。
却甘愿为了这么一个女子,“扮出”那一份热血柔情。
只因为一心有不甘,情有不却。
万俟沐淡淡笑了,眼中焕出亮光,点头道:“我知道。”
陌言却是皱眉,很是不满地又写道:“傻瓜,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很担心。”
“担心什么?”没去在意他对她的称呼,万俟沐顺口问道。
陌言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手指划了几下又顿住。
看到她疑惑的目光,他的眸光沉了沉,想了想后,继续写道:“我的前三位妻子都去世了,相士说我命犯白虎。”
万俟沐知道他后面可能妄自菲薄,便阻止了他的笔画,道:“相士说的话怎可相信?”
他一双黑亮黑亮的大眼睛.凝眸时如波澜不兴的黑海,像个能摄人魂魄的无底洞.谁碰上这释的眼光都会掉进去;流动时如空中飞走的星星,闪耀着迷人的光辉,敏锐又细致,无意中透着一种深深的苦思。
“我担心……会害了你。”她在她的手背写下。
触到陌言满含柔情和哀伤的黑眸,万俟沐不由地愣住。
当初她嫁给陌言的缘由就是因为他克妻。
她对爱情对婚姻已然心灰意冷,所以存心糟蹋自己。
他的爱是她一生的企望,所以为他留下的每一滴泪,都化作了她的忧愁。
她甚至还曾自嘲而怨毒地想,若她真的被相府大公子——那个出了名的鳏夫克死了倒也不错。
她要看着颐灏后悔,让他一辈子都不得安宁,让他一辈子都记着她。
但,所有的幻想多数会破灭,她的自我折磨自我糟蹋都以颐灏的在乎和顾念为前提。
现在,颐灏不在乎了,他的怀里搂着的是另一个女人,他所有的爱意与温暖也给了另一个女人。
她就算死得再凄惨,在颐灏眼中也不过是个笑话。
她沉默越久,陌言的眼眸越黯沉,变得跟鸷鸟的眼一样锐利,只是背着光看不清晰。
万俟沐探身取过白瓷杯,重新他倒了一杯水,这次专门给吹凉了。
她一边送到陌言唇边让他喝下,一边随口问道:“她们是怎么过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