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便见七皇子万俟煦阳就在太监和宫女的陪同下蹦蹦跳跳地进来了。
他今日穿着身穿黛色小锦服,脚着毛绒绒的小墨靴,腰上还佩了块圆润的玉佩,走起路来一摆一摆的,格外神气。
那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
看到黎国舅,他眼睛一亮,顿时扑进黎国舅怀里扯他的短胡子,喜逐颜开道:“舅舅!舅舅!戍表兄什么时候进宫来啊?我很喜欢他送来的那套戏服!他上次说要教我唱戏,可是到现在还没来找我玩,他要是不进宫,我明天就出宫找他玩去!”
孩子的声音娇憨可爱,让人难以拒绝。
黎国舅怕他摔着,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刚想开口却被打断。
“煦儿!胡闹!”黎贵妃原本闲靠着的身子猛地坐直,美目圆睁。
身边的太监宫女都反应迅速地跪了下去,大气都不敢再喘。
她扬起手,看了眼刚刚被宫女修出了点瑕疵的指甲,脸色微黑,眼中隐隐有狠光划过。
知道自己做了错事的宫女连磕带爬地跪倒在黎贵妃面前,战战兢兢道:“奴,奴婢知罪。”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的我?”黎贵妃将手重新放回到刚刚的布垫上,神色已然恢复了几分,但那一颦一眼间,目光未变。
宫女不敢抬头,只能唯唯诺诺地回道:“回贵妃娘娘,已经四年了。”
黎贵妃微俯下身子,纤纤玉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向她乌黑有光,水波盈盈的眼珠。
宫女哆嗦着,不敢直视她,只能微垂着眼皮。
她手上力道微使,掐住她的下巴,狠厉地往外甩去,怒斥道:“下贱的奴才,跟了我四年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要你何用,拉下去,杖毙!”
宫女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想求饶之时,侍卫已经出现在她的身侧。
“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宫殿内一时只剩下宫女的求饶声。
旁边站着的宫女依旧一动不动,就好像刚刚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一般。
处理完宫女的事,黎贵妃才将目光放到万俟煦阳身上。
七皇子万俟煦阳原本看着黎贵妃的目光忽地收回。
他的嘴巴厥了起来,神情异常委屈地钻进黎国舅怀里,探出个小头,眼神恳求地看着他。
年仅十岁的少年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使得母妃突然这么生气,还把火撒到宫人的身上。
“唉,妹妹,你这当着孩子的面发什么火,别吓坏了小煦儿。都是我家那个畜生不争气,不学无术就罢了,还将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教给煦儿。”黎国舅抱着万俟煦阳,用手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随后又长长叹了一口气,“煦儿,你父皇喜欢听戏,他是个威武的皇帝,煦儿可以喜欢听戏看戏,但不能自己去唱,知道么?”
万俟煦阳似懂非懂,半晌点头,“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