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地方是哪里,只有万俟沐才知道。
她也有十余天没见到赫了,不知道他的伤好些了没有。
黎戍又弄出这些点子来,本意是好的,可是慕容赫本身有伤在身,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她不去自然不放心。
抬眸,正好撞进陌言的眼睛里,眼睛像夏夜晴空中的星星那样晶莹,像秋天小溪流水那样清澈,轻轻地闪动着。
于是,她走到陌言身边,俯身问道:“我要去赴宴,你……一起去么?”
她一面不想让陌言受冷落,另一方面却又担心赫见了他又要闹得不痛快。
是以,这边只好先询问陌言的意见。
如果他答应了,到那边再随机应变也未尝不可。
这一问,惊到了轻歌。
轻歌走过去悄悄撞了撞万俟沐的肩膀,小声咬耳朵道:“喂,沐小白,他身子不好,去干嘛?又不能喝酒,又不能颠簸,你想弄死他啊?”
“我……”万俟沐看了一眼她示意的眼神,只觉得承认轻歌说的没错。
正要开口,手却被陌言牵住,他的手一如既往地将她拢住,很大很让人宽心。
他在她手心里写道:“如果方便,我想陪你去。”
陌言又把决定权抛给了万俟沐,将他自己变成一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丈夫。
她不会说出自己的要求而让她为难,而是让她扪心。
无论她松口或者改口,于他无害。
万俟沐抿嘴,微笑道:“那就去吧,久坐伤气,你也该出去走走了,闷在家里不大好。”
陌言淡然颔首,嘴角也慢慢勾勒出一抹笑意,清冽的眼眸中似乎被洒满了琉璃的光芒,定定的注目之中难以让人移目。
他将她的手攥得更紧,长臂一伸,将她纳入宽敞的胸怀之中。
感受到他胸口的有力跳动,万俟沐难得没有挣脱开,突然有一种找到了归属的安稳感。
黎戍设宴,没说具体时间他们也就没有那么着急。
待陌言喝完了药,用过了早膳,两人才登上去往“老地方”的马车。
陌言和万俟沐坐在车厢内,轻歌便和车夫一起坐在车外,隔着一层帘子,里头无声无息的。
街道边倒是人山人海,来来往往的集市哟喝声,细微的声音一概被挡住了,越发让轻歌变得敏感起来。
她真想挑开帘子瞧瞧里头的两人在干嘛。
……
华彰帝一大早携慕容皇后等人来元帅府探望了慕容赫,语重心长地嘱咐他安心休养,勿要急躁,先将身体养好,其他的事情莫要担心。
待一行人离开,元帅府中才刚安静了一会儿。
黎戍便破门而入,像是终于找到主人空隙的小偷一般,眯着小眼睛笑嘻嘻地说专门为他设了宴。
经过十余日的疗养,伤痛好了许多,但因为心情郁闷,慕容赫的精神仍旧不济。
“不去。”他的身子连动也不动地说。
黎戍用手中的扇子敲了敲他的肩头,好说歹说道:“难道你想一直待在这里头发霉吗?葡萄美酒夜光杯,美人儿马上陪,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