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比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比最温和的软玉还要温软晶莹;比最娇美的玫瑰花瓣还要娇嫩鲜艳;比最清澈的水晶还要秀美水灵。
唯一不足的就是她一脸懵懂地看着他,那双天真的目光令他心中突起烦躁。
他索性折过身,趴在了浴桶边缘,半湿的发垂下来,将他平淡无奇的面容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沉静的黑色瞳眸。
他似乎情绪低落,看了她一眼便垂下头,湿漉漉的掌心握着她的没松开,却一个字也不曾写,只是不放手。
他微湿的手和她的手纠缠在一起,药水顺着两人的指尖慢慢地往下滴落,掉落在地上溅开了水花。
一滴一嗒的在这静谧的室内显得格外明显。
万俟沐不明所以,在浴桶边蹲了下来,轻轻地问道:“怎么了?”
她一蹲,身子便矮了,换做陌言的目光在上,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可仅仅是一会儿,他的目光便躲闪开,怏怏无神地望向其他地方,手也松了,只把她送他的血珀哨子握得紧紧的。
似乎有万千的话想说,但不知从何说起。
万俟沐其实并没有什么耐性,不大能沉住气,今日秋水阁所见,使她心里也憋着许多无处可诉的委屈,她本想刚刚梳洗完之后好好睡一觉,因为她今天不仅见到了颐灏,还得顾全慕容赫的情绪,想着去照顾陌言,不能让他受了委屈。
可陌言有话不肯对她说,她心里的挫败和烦躁便一层层地漫上来。
没有人告诉她怎么做才是对的,没有人告诉她怎么做才能不继续错下去,这些委屈和痛楚,她连赫都不敢再说。
万俟沐仍旧蹲在那里,如果是在平日,她铁定撒手走人。
但今日她面对的是陌言,而她对陌言,似乎永远有着一种耐心。
她稳定了一会儿情绪之后哑着嗓子道:“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告诉我,你告诉我了,我才能知道。”
陌言重新看着她,沉静的黑眸淡漠,深深倒映出她此时的模样。
他的嘴角动了动,她以为他是要说什么。
却没想他突然伸手将她拽近了浴桶,捧住她的脸就吻了上去。
唇上温软湿热,舌尖蔓延勾勒,一寸寸包裹着她,他的喘息,他的温柔,他的发丝,他的气息,他的一切。
突如其来的吻,腰上环着一只湿漉漉的手臂,扣得紧紧的,让万俟沐无措地睁大了眼。
陌言的唇并未深入,只是紧贴着她的,可他的薄唇却在微颤,似乎忍受着巨大的折磨,而近在咫尺的黑眸染上了浓浓的悲戚,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他在万俟沐发愣时,在她手心里写道:“一个人爱上他的妻,是对还是错?若我爱你,你会不会觉得痛苦?”
感觉到这几个字的意思,万俟沐从震惊中醒来,却陷入更大的崩溃之中。
她一把推开陌言,用了几层功力,力气之大,几乎是将他掀翻在浴桶中,溅起半尺高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