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的白衣如鬼魅般闪移,不过眨眼的功夫,除了方才开口说话的那个黑衣人,其余全部倒地。
那唯一活着的黑衣人惊恐地看着在他面前倒下的同伴,慌乱地后退。
颐灏却并未出手,而是步步进逼,嘴里慢条斯理地念了句:“万剑齐发……”
话音未落,走投无路的黑衣人眼瞧着自己已经抓襟见肘,咬了咬牙,猛地发起武道攻击。
一阵猛烈的掌风袭来,颐灏伸手挡住,不想下一秒,森冷的刀锋在颐灏的左边肩膀处划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颐灏像是突然被刺痛惊醒了过来,他伸手捂住伤口,狠厉的目光像是盯着猎物一般盯着伤害了他的人。
他身上穿的是锦绣白袍,墨染般的发丝在烈风的吹拂下,张扬着,飞舞着,一张俊逸至极的脸庞挂着淡然清雅的笑意。
鲜红色的血染在白衣上,有如白骨生花,看起来异常刺目。
颐灏将前路锁死,只给黑人留了往醉巷出口的通道,果然,黑衣人刚持刀遁去,便被巡城的京卫军一举擒住。
京卫军们随后循着血迹追了过来,时间算得不早也不晚,恰看到颐灏捂着肩上的伤口靠坐在墙根处,而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群黑衣尸首,有京卫军士兵上前喝问,“这是做什么呢?”
颐灏咬紧牙关,默不作声地亮了腰牌,那些京卫军忙跪地拜倒:“参见昭世子!您伤势如何?”
颐灏唇边带笑,眉间微蹙,艰难地扶着墙起身道:“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劳烦各位送我回府。”
“是!”京卫军校尉一挥手,立刻有人上前搀扶颐灏。
颐灏没站稳,按着肩头的伤又跌了下去。
“世子!当心!您的伤看来不轻啊!”京卫军校尉忙亲自来扶颐灏,又例行公事般地询问道。“究竟出了何事?”
颐灏苦笑:“小王不知。”
处于如此尴尬敏感的位置,即便遇到伤你性命的刺客,也要想着如何才能不打草惊蛇,也许这些黑衣人只是试探,不声不响杀了他们固然容易,却会招致更多有口难辩的麻烦。
可如果他遇刺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是京卫军将重伤的他从刺客手中救出,那么,他此后至少可以名正言顺地带上护卫侍从随身护驾,起码,性命有了保障之余,也会稍稍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到黑衣人上。
虽然,非议在所难免——为何刺杀事件偏偏只针对昭王世子,为何近月来他一直是非不断?
维护京城治安的京卫军也算立了大功一件,护送受伤的昭王世子回府,且拿着这事儿到处炫耀,不消一夜,整个盛京都知道,昭王世子曾遭遇刺客袭击而重伤。
“校尉大人送到此处便可,莫惊动了我的家人。”颐灏在昭王府的拐角处便下了护送的马车,对京卫军的校尉致谢道。
“应该的。世子保重。”不想惊动了新婚妻子,这是人之常情,校尉对他行了个礼就挥挥手让随从撤了。
颐灏身上罩着一件暗色的披风,将受伤的位置挡得严严实实,回到昭王府时,府中灯火通明,守门的颐文颐武迎上来道:“爷,这么晚了,您又去喝酒了?多事之秋,叫属下如何放心?”
颐灏的星眸如此平静,淡淡道:“无碍,这不是回来了么?”
稳步走上层层阶梯,入了府门,绕过迂回长廊,却没进亮着灯盏的卧室,而是径自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身后卧室的门突然大开,有道温和的女声从后面唤道:“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