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桑果好吃么?今年的雨水不多,桑果结得不错,改天我们去城郊的农庄看看。”
“好啊。”万俟沐点头,“我好些年没吃过桑果了,只是不知道我长高了又长胖了,能不能爬得上桑树顶。”
慕容赫折身用一只手捏她的脸:“胖什么?再胖个一百斤也好。”
从小到大,赫都是这样说她的,万俟沐从来都没当真过,再胖个一百斤她还怎么见人?
她耸耸鼻尖,哼道:“赫,你应该长成一个大胖子!瞧你的腰,比黎戍的细多了。”
慕容赫只管笑,任她用双手搂着他的腰比划粗细。
闹了一阵,万俟沐忽然想起正事,问道:“赫,你怎么来校场了?”
“来做评判。”慕容赫简明扼要地答道,又回头瞧了瞧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陌言,道:“这种地方,怎么把病秧子带来了?”
陌言是一个人,活生生存在着的人,横在他和沐小白之间,慕容赫想忽视却忽视不了,且除了忽视,他还想不出如何对付他。
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那么生硬,不让他的傻姑娘因此反感。
万俟沐也回头看去,陌言似乎一直注视着这边。
她一看向他,他便对她微微一笑,黑眸沉静,面色温柔。
她于是便也对陌言笑了,舒心的、浅浅的笑意。
收回眼睛,继续与慕容赫迈步向前:“哦,来找一个人。三年前,他是州府的武举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应该会来参加武举。加上今天天气不错,就想出来走走,这里挺热闹的,陌言身子也不大好,带他来这透透气。”
鹿鸣山上的事情,慕容赫并不是完全清楚。
四年的书信往来中她也没怎么提别人,待他回京述职,时日也短,来不及从头说到尾,他便又回了大西北。
因此,沐小白特地来找谁,慕容赫也是一无所知。
但是,慕容赫向来是不大干涉沐小白的事情的。
从前她有什么话都会告诉他,直截了当,从不拐弯抹角。
现在长大了,心思重了些,她会收敛,只挑些该说的告诉他,且让他分不清真假。
尽管慕容赫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心里头空落落的,怎么都填不满。
校场是南北向的,主考官所在的高台设在北边,而东西南北四个方位都有哨塔。
黎戍从东边追过来,没赶上慕容赫,却迎面撞上两个人。
定睛一看,他的小眼睛立刻一眯,拱手道:“哟,今日怎的如此之巧,居然碰到表妹夫与谢大人了!黎戍这厢有礼了!”
黎戍还是那般嬉皮笑脸的,颐灏还了一礼,而兵部尚书谢炎是朝中的老臣,向来做派正直,不屑与黎国舅一门为伍,何况黎戍是个小辈,因此只是颔首点头,并没有多少表示。
在黎戍还与颐灏寒暄的时候,谢炎瞅见了迎面走来的慕容赫和万俟沐,忙回头去颐灏道:“慕容小将军和沐公主到了,落驸马,我们过去吧。”
忙糊涂了,谢炎并未想到颐灏与万俟沐那段恩怨,他兀自抬脚迎了上去,留下颐灏一人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