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如何。
竟然到了镇上没多久便看见了一家医馆,里面的坐堂大夫和伙计瞧她一个姑娘家。很是不方便,便联手帮她把顾辰南给抬了进去。
大夫简单的检查了下顾辰南的伤势,道:“姑娘,你可放宽心,这位公子受伤不重。只需要及时拔箭止血,再喝上几贴汤药便无事了。”
听到这话楚月汐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出言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大夫了。烦请你务必救治好他。”
只要他无事,楚月汐觉得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大夫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却并未行动。反而是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为难道:“姑娘,咱们这医馆都是先结账再看病的。所以姑娘你是否方便先……”方才他会先替顾辰南诊治。一则是瞧这姑娘满心满眼都是担忧。
他委实不愿意见一姑娘这般着急,二来也是因为看他后背都是血。若是当真严重了的话,只怕是要往更大的地方送。
所以本着早确认少耽误的原则,他才会先检查一番。
楚月汐听着他这话,自然是表示理解。毕竟这下间本来就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何况看病给钱这是理所当然的。
可当她伸手掏了掏,却发现不知何时她身上的银票竟全都不见了。
连带着碎银子也没了,仔细一想肯定是在被抓来的途中。她与对方缠斗的时候,不慎掉落了。于是楚月汐抬眸,有些尴尬抬眸看了看对面的人,“大夫,那个我出门太急忘了带银两。你能否先给他安排,等我联络上朋友后。定会如数将诊金付给你。”
而且绝对会只多不少。
可让楚月汐没想到的是,这坐堂大夫听完她这番话。一改刚才的和颜悦色,连连摆手道:“这可不行啊。姑娘要知道我们可是本生意啊。而且这位公子虽伤势不重,可需要的止血药材却不便宜啊。咱这医馆委实垫付不起啊。”
顿了顿,见她依旧没有出言。那大夫又道:“姑娘,要不你去别处看看,老夫这却是爱莫能助。”
别处?楚月汐抬头看了一眼已然暗下去的色,再瞧了一眼面色越发惨白的顾辰南。竟不由得眼眶一红,哽咽道:“大夫,这……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我去哪里啊。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这钱我只是先欠着,绝对不会不给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完楚月汐竟双膝一软,跪了下来。一双浅葱如玉的手,也正哀求的拽着那大夫的衣袖。
想来她身为楚家的女儿,怕是除了对于她父王和母后以外。从来都未曾这般卑躬屈膝的求过任何人,只可惜的她求的虽然虔诚。那坐堂大夫却丝毫不为所动。要知道这下间可怜人多得去了。
他要知道真一一同情,那他还做什么生意。开什么医馆啊,直接去开善堂不就好了。
可当他正欲将楚月汐的手拂开,却无意中瞥见了她腰间的一块紫玉佩。那玉佩被雕刻成一只凤凰飞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栩栩欲生,浑身更是通体透亮看起来便是一副价值不菲的样子。
瞥见它后,那坐堂大夫心念一动,面色正经道:“姑娘,我们是不可能赊欠给你看病的,但是呢。老夫瞧着你身上的这块玉佩不错,要不你就将此物抵给老夫。你看如何?”
玉佩?楚月汐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见了自己腰间的紫凤玉佩。
连连摇头,“这,大夫,此物乃是女子的家传之物,不可外泄。而且……”
要知道这可是南楚皇室的家传之物,若是男丁便是以真龙为原型雕刻而成。而女子则以凤为原型,此物不单单是价值连城更是身份的象征。她委实不能将此物轻而易举的给人啊。
坐堂大夫哪里知道眼前的姑娘,竟然有如此大的来头。
只以为她是吝啬不愿意给,便很是不喜的打断她的话道:“姑娘,你若实在不愿意,老夫也不会勉强。不过这人呢,老夫是真心爱莫能助了。”
完更是唤来刚才的那个伙计,出言道:“永福,帮这位姑娘将这公子重新放回马背上。咱们这里是医馆可不是善堂,做不了这亏本买卖。”
这,哪有这样的大夫啊,不是应该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吗?!
而且顾辰南这个样子,她哪里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再次被移动。
“且慢!”咬了咬楚月汐,一把将腰间的玉佩拔出,忍痛道:“拿去,烦请你务必要医治好他。”
那坐堂大夫虽然不知道此物背后的含义,但一瞧便是个价值不菲的物件。莫要区区几贴止血药了,只怕想要买下他这个医馆都绰绰有余了。很是欢喜的赶忙接过此物,满脸笑容道:“姑娘,请放心,不出十日这位公子定然无碍。”
两日后顾辰南苏醒了过来,虽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可神志倒是恢复了清明,四处打量了一番他开口问道:“这是哪里?”
楚月汐这两一直没日没夜的守着他,可当他真正醒来后。
却对他很是默然,甚至连正眼都未瞧他一眼。满不在意的回应道:“医馆,你中箭了所以我将你从来此处医治。”
摸了摸后背早已被处理过的伤口,顾辰南了然的点了点头,“多谢相救。”
“不必。”楚月汐听言,却很是冷漠的打断道:“你是因救我才中箭的,故而我救你也算是还你人情。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对了,大夫再养几****的伤便无大碍了。到时候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就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
他错过什么话吗?还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不然的话,为何他一醒来好像整个世界都改变了。原先这姑娘不是很喜欢他吗,怎么现在看着他。好似在看敌人一般,如此的深仇大恨。如此厌恶不已?
想到此,顾辰南有些不解道:“不知,顾某可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楚姑娘?”
“顾先生,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身份。还叫我姑娘怕是不合适。”楚月汐,面无表情的着。
好似眼前的人,当真是什么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般。
看的顾辰南微微一顿,才肃了肃面色道:“南楚公主,方才是顾某无礼了。不知公主可否尽快通知你的护卫,让他们护送你回南楚。如此一来你便再也不用担心北柔的人会借此兴风作浪了。”
呵,所以并非是他关心她,而是希望她赶紧回去别在给南夏添麻烦是。
“顾先生,请放心,本公主自有分寸。再了,即便是本公主真出了什么事情,那也与你,与南夏没什么干系。顾先生不必如此紧张。”楚月汐强压着怒喝,面色阴沉的着。
如果刚才顾辰南只是觉得不对劲,那么现在他便是觉得很不对劲了。
因为这丫头不光对他,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更为重要的是,她话处处这样夹枪带棒的,还真是让他听得很不舒服。而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他以前从来没有过。以至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只得怔了怔,皱眉道:“南楚公主,知道便好。那顾某就不再多言了。”
所以他这是逐客令吗?他就如此这般不愿意看见她?
楚月汐似乎误会了他方才那话的意思,越是越想越偏。最终竟赌气甩袖道:“顾辰南,我讨厌你!你真是一个让人特别厌恶的人。”
话音刚落,顾辰南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重重的关门声。震的他恍若大梦初醒,然则他还没想清楚。自己怎么就一夕间变成如此让她生厌了。顷刻间却突然见到,原本紧闭的房门。
又再度打开了,而这次进来不是别人。
正是不久前才出去的楚月汐,像是意识到自己这般做很是荒唐。
楚月汐也是面露尴尬,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这才将手中的汤药端了出来,“趁热喝,赶紧的!”
她很是不温柔的将汤药递了过去,见顾辰南迟迟不喝。反而是抬头一脸神色莫名的望着她,像是做贼心虚一般。楚月汐又赶忙开口道:“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担忧你。只不过你若是真死了,那与我也脱不了干系。我不会是不想让南楚,因此和你们南夏结下梁子而已。你也知道那南夏皇帝有多在乎你。”
她解释的一本正经,顾辰南却听到很是想笑。
难道她没听过一句话,叫做越解释越是掩饰嘛。再了,她也不害怕越描越黑?
哑然一笑,顾辰南颔首:“嗯,南楚公主的意思,顾某明白。放心,顾某区区一介平民,对潢贵胄不会有其他的绮念的。时候也不早了,公主还请先回去歇息。”
他的是实话,也是心里话。
可他这话落在楚月汐的耳力却是分外的讽刺,听得她不由得面色一紧,颇为尴尬的指了指前面,“你的药还没喝……看着你喝完,我就走。”
哦,原是因为这个啊。
顾辰南了然,爽快的端起汤药一饮而尽。然后递给她道:“有劳公主照应了。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