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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人无果,林副官这几天着急上火,嘴上都起了泡。

他在肖府呆不住,就独自跑城门儿这里来蹲守了。

看到柏管家一幅刹不住车的架式,他便伸手帮忙拽住缰绳。

“老伯,您这是要去哪儿啊?”林副官问。

他表面上热情,注意力却是放在后面那口大柜子上。

他在槐县没什么旧交,所以谁都不信。

即便眼前是肖府的老管家,在他眼中也是嫌疑人!

按理说槐县指甲盖这么大的地方,找两个外乡人是易如反掌之事。

但是一晃这么多天过去了,却仿佛石沉大海,始终毫无进展。

这只能说明两件事:一是小地方的人特别懒,对他们阳奉阴违。二是这里面有人在刻意包庇对方。

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别的原因了!

“唉呀,林副官,您不在家里休息,怎么跑这个地方来啦?”柏管家回过神说。

“在家里呆的闷,就出来转转!”林副官说。

“这车上是什么?”

“柜子啊。”

“我知道是柜子,好像还是新的,您拉着它打算去哪?”

“乡下一个亲戚,家具前些天被雨水泡烂了,知道咱们城里木匠手艺好,所以托我打个柜子。这不成了后又让我给他送回去!您忙,别管我,热的话就到前面茶馆坐坐,记肖府的账!”

柏管家说着,就开始拉扯缰绳。

林副官却不肯撒手,两人僵持了会儿后,他笑了。

“老伯,您也知道,最近几天我们都在找人,哥几个都快被折腾疯了。少帅下了令,严查所有进出人和车,大家都是给上头做事儿的,您别为难我。”他语气乍听好像很和善。

“怎么,您在怀疑我?”柏管家身体僵住。

“那怎么可能呢,我就是奉命行事,例行搜查而已。”

“可这封条已经贴上了,不到家开拆它不吉利啊!”

“哟,原谅我不懂你们这边的规矩,新柜子干嘛贴封条呢?”林副官做出虚心请教的样子。

“是这样的,您看咱们槐县的槐字:是木和鬼组成的,就是因为咱们这边的风俗,因为木头从土里长出来,容易沾惹邪祟!所以都在木匠家里做,完了之后,再得贴一个居家平安的封条。这封面啊,只有到家主人才能拆开,否则不吉利,不仅家具搁家里惹祸,拆封条的人也不顺,槐县人都知道,您要是不信干脆问问大家伙儿?”柏管家冷汗涔涔道。

厉辰风属下这帮人有多横,他是知道的。

据说在秦城,这群兵痞都是横着走道。

来到槐县之后,也是半点儿不加收敛。自从他们进城后,连惯偷儿都消停了,警察局那里,这么久愣是连一个敢报案的都没有!

若是被他们强行开柜,暴露了里面的人。

别说是他,就的连肖文景,恐怕都得受牵连!

林副官听完他的话,半信半疑的看向守门人。

大家伙儿都跟着点头,“老伯说听没错,确实是咱们槐县的规矩,曾经有不信邪的,中途揭了封条,第二天回家就中风死了!”

林副官冷笑了下,“是么,没事儿,我不怕!”

“可这封条揭了……”

“多少钱,我加倍赔给你!”

说着话,林副官就纵身跃上了马车。

这会儿是盛夏,苏清月和代容在里面闷了一路,这会儿身上都已经湿透了。

此时察觉到马车蓦然一沉,两人俱是打了激灵!

这下完了,非被抓个现行不可……

汗顺着眉间往下淌,苏清月绝望的闭上眼睛,已然心如死灰。

“这是干嘛呢?”一个文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副官转过身,居然看到了肖文景。

“肖少爷,您也来了!今天这城门口究竟刮的什么风,可真够热闹的!”林副官说。

柏老头执意不让开棺,平日里闷在府上的少爷今天也出了城,这让他越发肯定,柜子里肯定有鬼!

“少爷!我给乡下亲戚打的柜子,封条都贴了,林副官非要检察!”老管家紧张道。

“我知道了。”肖文景淡然一笑。

“肖少爷见谅,我们是奉命行事,宁可错杀,不能放过!”林副官凛然道。

“可这封条都贴了,依照我们槐县的规矩,是不能中途打开的。”肖文景说。

“两个选择,一是原路拉回去,等我们找到人再说!二是让我开柜检验,否则的话,谁都别想从这经过!”

“我若是不按你说的做呢?”

这位容貌阴柔的肖府少爷,虽然说话轻声细语的,态度却相当坚决。

甚至笑容里,也带着丝毛骨悚然的寒意!

说实在话,如果肖文景不是厉辰风的朋友,林副官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一个毫无阳刚之气、换上女装也毫不违和的男人,在他们这群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看来,简直是耻辱!

但是,厉辰风不惜屈尊降贵,从秦城跑到几百里外的槐县,只为拜访他这位朋友,足可见识到肖文景在他心中的地位!

局面陷入僵持之中,林副官权衡了一下利弊,再度笑了起来。

“肖少爷,您何苦为难我呢?”他说。

“是你在为难我,老伯在肖家做了近三十年,就像是我的父亲。你可以不尊重我,但不能不尊重我的父亲。我不指望林副官能够入乡随俗,但也希望你能尊重我们槐县的传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在老人面前耍横。”肖文景斯斯文文的说。

他语气很平淡,但是火药味却很重。

有那么一瞬间,林副官觉得,这位肖少爷好像被换魂了似的,跟平常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怀顾四周,发现只有自己是从秦城来的。

其余的全是本地人,神情中或多或少都透着不悦,这才察觉到自己是惹了众怒。

虽然基本上确定了柜子有异样,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再加上如今双方人力相差悬殊,还是不方便直接撕破脸。

“肖少爷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他挠头装无奈。

然后用军靴踢了踢柜子,从车上跳下来。

他两手一抱拳,冲老管家拜了拜。

“对不住老伯,我们这些当兵的没什么学问,说话粗但是没恶意,希望您别见怪!”

“林副官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