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义离开钟家大院去了茶园之后,王叔心里一直有种莫名奇妙的惶恐不安。
忽然,只见林叔满头大汗地跑来向王叔报告:“快去荷池边,大小姐出事了!”
王叔一看林叔的脸色都变了,煞白煞白的,如同白纸一般,也不问其中缘由了,拔腿就往荷池边跑去。林叔紧随其后。
到了荷池边一看,可把王叔给吓坏了,额头上一刹那间就冒出了许多冷汗。他赶紧将昏倒在草坪上的钟书给扶起来,然后不停地呼唤她:“大小姐!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啊?”随后,嗓子不由得哽咽起来。
但不论王叔怎样叫唤,钟书都毫无反应。
“我们还是快把这件事告诉太太去吧!”一旁的林叔早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停地给王叔出主意。
王叔一筹莫展,心里矛盾极了。他此时此刻万分后悔让方义去了茶园!要是方义在,即便出了这样的大事,钟子恒夫妇也不会直接怪罪到他的头上来的。
不经意间,王叔的右手触碰到了钟书的口袋,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他赶紧低头一看,竟然发现了一封信,于是慌忙抽了出来。
“是一封信!”站在王叔身后的林叔也瞧见了,不禁大叫了一声。
王叔这时才扭头对林叔说:“快!你快去向太太报告!”
王叔的话音刚落,林叔早已像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大小姐!大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快醒醒啊!”王叔仍然心怀一丝希望,不停地摇晃着钟书的身体,期待她赶紧睁开眼睛醒过来。
见钟书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沾染什么血迹,王叔略微放下了心。再想想那封信,他便隐隐地感觉到,这可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很快,只听见院子里到处都传来惊叫声和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唐佳玉疯了一般地朝荷池边跑了过来,在她的身后,紧随着唐佳倩和钟家其他几个姐妹。只是不见钟棋和钟画。
原来钟棋一听王叔说钟书在荷池边出事了,便立马跑出母亲的房间,直奔钟画的房间而去,她要将这个万分糟糕的消息赶紧告诉二姐。因为她知道这两天钟画心情不好,像是在怄所有人的气,尤其是在怄大姐钟书和方义的气。
唐佳玉来到荷池边,见到王叔怀中昏迷不醒的钟书,一下子就失去了控制,双腿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喊起来:“钟书!钟书!”
唐佳倩气喘吁吁地随后赶来,也早已吓得脸色惨白。不过,她心里一直惦记着林叔口中说的那封信,于是一叠声地问:“信呢?信呢?信在哪里?”
王叔将钟书转交给唐佳玉后,连忙站起身将那封信递给了唐佳倩。
唐佳倩一把夺了过来,迫不及待地展开信来看。不看则已,一看顿时就惊掉了魂魄!
“绑架……钟骄!”唐佳倩失声大叫了起来。
直到这时,在场的所有人才发现,八妹钟骄不见了!
“你说什么!”唐佳玉一听说钟骄被绑架了,霎时间眼前一片漆黑,昏昏欲倒,幸好被钟诗、钟酒和钟花三姐妹给急忙扶住。
唐佳倩的心怦怦乱跳。可是她又明白,现在她不能心乱!于是,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唐佳倩对王叔说:“快去,给柳翁打个电话,让他火速来家里一趟。记住,不要细说别的情况,就只说大小姐突然身体不舒服,请他速速过来看一下。”
王叔点头如捣蒜,随即转身就跑向钟子恒的书房。
接着,唐佳倩又对林叔说:“林叔,你快去太太房间,给钟老板打个电话,让他尽快回家一趟。具体也不要细说,只说回来有要事商量。”
林叔连声答应着去了,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向唐佳玉的房间。
“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将你大姐抬到房里去啊!柳翁很快就会来的,不会有什么事的!”唐佳倩赶紧又吩咐钟家其他几个小姐妹帮着她一起将钟书抬回房去。
其实孩子们心里都很明白,大姐晕倒了,八妹不见了,家里出大事了!只是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钟书抬回房间的床上后,都默默无声地守在床边,期待钟书快快醒来。
唐佳玉此时心痛不已,眼泪早已夺眶而出,浑身瘫软,躺在沙发上丝毫动弹不得。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在她的宅院之内,居然会发生这样惊天动地的恶事!一想到被绑架的钟骄此时生死未卜,便心如刀绞,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流,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大姐她怎么了?”
这时,一声高呼从门外传来,原来是钟画。在她的身后,是惊魂未定的钟棋。
一见到躺在床上的钟书,钟画的心就凉了一半。再看看瘫软在沙发上的母亲,她整个人都不禁呆在了那里。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还有一封信吗?信在哪里?”钟画声嘶力竭地大叫着,只是没有一个人开口回应她。
“方义呢?他不是整天都在看家护院的吗?怎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却不见人影了?”钟画见没人回应她,心里顿时窝着了火,并将这把无名怒火烧到了方义身上。
唐佳倩知道钟画的脾气,是钟家八个姐妹中最臭名昭着的一个,因此她并不想让钟画知道更多的详情,以免她添乱,只是悄悄地将她拉到一边说:“钟画,你先冷静一下。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况很不妙!不论是你大姐还是你妈,她们都需要安静。你稍安勿躁,一会儿柳翁就要来了,一定会没事的。放心吧!”
钟画的脑子早已万分凌乱,但听了唐佳倩的一番话后,终于冷静了下来,“我去给爸爸打电话,让他快点回家!他也真是的,这阵子不知道在南幽园那边忙活些什么,像是把这个家都给忘了似的!”
唐佳倩连忙一把拉住就要转身离去的钟画,“你等等,先别忙!我已经让林叔给你爸打电话去了。相信他很快就会赶回家来的!”
钟画这才不再说话了。但她的心里却加倍地痛恨起方义来,说好的看家护院,却变成了临阵脱逃?
唐佳倩见好不容易将钟画给劝住了,一颗悬在喉咙的心这才渐渐落了下来。但其实,她也早已心乱如麻,只是脸上装作平静而已。她知道此时此刻一屋子的大小女人,都拿不了大主意,只有她才能尽力维稳住局面。
正当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柳翁的到来时,王叔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另外一封信……
唐佳倩正好站在窗户边,早就看见了王叔那惊慌失措的表情和他手中那同一颜色的信封,心里顿时明白了八九分,于是赶紧提前迈步出了门,将王叔给拦住了。
“什么事?慢慢说,轻点儿声!”唐佳倩悄声对王叔说。
“信!信!”王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刚才去院门口等待柳翁时,忽然发现门槛上放着这封信。”说着,他连忙将信递给了唐佳倩。他心里也明白,这封信和钟书口袋里的那封信应该有所关联。
唐佳倩用一双极其颤抖的手拆开了这封信,尽管她极其不愿意这样做。当她看到信中的“十万元赎金”变成了“二十万元赎金”时,眉头紧紧地蹙起来,嘴里愤愤地说:“这帮王八羔子!真是一群死要钱财的混蛋!”
可是眼下,她除了悄声发怒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好法子了。她此刻最担心的,当然还是钟骄的安危。她非常后悔下午只顾着跟姐姐说话,将钟骄交给了钟书去带,结果出了这样大的乱子!
“柳翁来了!”林叔远远地叫了一声后,匆匆忙忙领着柳翁往这边过来了。
“快请他进来!”唐佳倩顿时眼前一亮,同时将手中的信件藏好。
柳翁背着药箱大汗淋漓地赶来了。他并不知道钟书究竟得了什么病,钟家人如此火急火燎地打电话叫他过来。但一见大家脸上异样的神情,便猜想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