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灵大脑飞速运转,脑子里想到的笑话都是西式幽默或者现代笑话,总不能给乾隆讲个笑话还得先科普一下背景知识吧?
到底讲什么比较好呢?
何灵这边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想笑话,乾隆则一脸好戏地盯着她看。
看到最后何灵的笑话还没想出来,乾隆又一阵哈哈哈哈狂笑,“尼玛察尔佳啊,你可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大开眼界啊。其他人害怕就老老实实承认自己害怕,只有你,明明害怕还想转移话题。你要是能成功地转移话题倒也罢了,人说急中生智,你这急智只怕是生出来了。看来,传闻也未必为真啊,想你尼玛察尔佳,相貌出众才思敏捷,怎么到了朕的面前,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呢?”
何灵不想搭理乾隆,还在继续努力想一个恰当的笑话,不过还真让乾隆说中了,一时情急之下,何灵竟然想不到合适的笑话可以说。
何灵只好哭丧着脸,“万岁爷真的说中了,奴婢真的想不出来啊。”
乾隆笑得更厉害了,“尼玛察尔佳啊,你是朕到目前为止见过最紧张最害怕的一个,偏偏你还假装自己不紧张不害怕。哈哈哈,尼玛察尔佳,你可真是朕的开心果啊。”
何灵长叹一口气,“万岁爷,奴婢能博君一笑也算有点作用了。”
乾隆笑了一会儿,“好了,朕给你个机会,你再想想还有什么花样没有?你既然能让朕如此开怀,不如今日就让你好好地玩玩花样。”
何灵很想白乾隆一眼,但是考虑到自己在这个梦里没有任何优势可以占,硬生生忍住了,委屈地说,“万岁爷,奴婢倒是有很多花样的,只是……”
乾隆色迷迷地笑了,“只是你现在温香软玉?”
何灵大窘,这个乾隆太不正经了吧?到底是不是陈晓峰啊?
何灵娇声喊道,“万岁爷,奴婢……奴婢真的有很多花样的。”
乾隆想了想,显然是在宠幸美人和继续观察之间衡量,“这样吧,朕还是先把正事办了,待会儿说不定你不紧张了,还能想出更多花样呢?”
何灵几乎要尖叫起来,“万岁爷,奴婢有一个极好的点子……”
乾隆一脸狡诈地挑着眉毛,“那朕倒要看看你这个极好的点子都是什么了,你要是……”
乾隆话还没说完,有太监急冲冲地奔跑声,再然后听到急促的声音,“万岁爷……”
乾隆玩得正开心呢,“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急促地声音没搭理乾隆,“皇上,是富察贵人……”
本来玩兴正浓的乾隆一听“富察贵人”四个字,立刻紧张了起来,也顾不得跟何灵调笑了,“说,富察贵人如何?”
“富察贵人方才滑了一跤……”
何灵没想到乾隆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身手还如此敏捷。原本弯着身子将脸贴在何灵面前调笑何灵的,一听这话,顷刻弹了起来,“富察贵人如何?该死的奴才,连主子都照看不好,这差事真是越办越回去了。”
“皇后娘娘已着太医前往诊治,只是……富察贵人情绪有些……口中唤着万岁爷……”
乾隆完全顾不得龙榻上躺着的何灵了,鞋都没穿好,直接冲了出去,“该死的奴才,走!”
“万岁爷,您可当心着点,这风寒夜露的,您这样小心过了寒气。”
“嗵”的一声,也不知道是有小太监被踢了一脚还是乾隆太着急踢着了门槛,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卷着出门了。
盖着龙被的何灵笑了,这倒不是因为不用侍寝,而是这位梦主果然跟她推测的一样。
从秦若曦侍寝时她出幺蛾子何灵就知道的,如果自己侍寝,她的幺蛾子只会更大。
这位富察贵人也不知道怎么感知到何灵的,就这么对何灵天然地杠上了。
以这位富察贵人的做法,就算何灵真的想与她结盟、想帮她完成心愿都是不可能的了。
这第二层的梦主,真是不讲道理啊。
何灵脑子里转了又转,想了又想。
这会儿倒是高兴了起来,反正不用侍寝就是好事了。但是,问题又来了,如果一直无法侍寝,那还怎么跟她争啊?
就乾隆刚才对她如此紧张的态度,如果自己不能争取到与乾隆同床共枕的机会,估计也是陪跑了。
陪跑倒是不要紧啊,如果按陈晓峰和朱幼安所说的,这个梦真的是比较简单的,那么换一个梦,自己不得更倒霉?
何灵心中很清楚,从上了第二层开始,自己就不再有第一层的好运气了。
从一开始睡着、到遇到奇怪的男人到头上的青玉簪、到桃花姑娘梦中传话,这到底是梦主的原因,还是那位奇怪的男人的原因?
不管是那一方的原因,总之何灵以后的路会越来越难走了。
既然陈晓峰、朱幼安都说这个梦比较简单,那还是争取一下吧。
还是得想办法侍寝啊,不侍寝就得不到宠爱啊。
顷刻之间,何灵就完成了侍寝的心理建设,从逃避侍寝变成了期盼侍寝了。
果然是要自己努力争取的,才不那么抗拒。
胡思乱想了半夜,何灵躺在龙榻上居然睡着了。
更居然的是,一整晚,乾隆真的没有回来,把光溜溜的绝色美人尼玛察尔佳一个人扔在龙榻上一整晚。
何灵睡得迷迷糊糊地被小太监摇醒了,然后又被小太监像卷个寿司卷一样地卷了回来。
一回来,看到玉墨、柳儿青儿笑嘻嘻的脸,何灵居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她们。
玉墨早就备好了汤水,直接端到了何灵的嘴边,笑嘻嘻地对何灵说,“小姐,这下可算好了。”
何灵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说,“玉墨……”
玉墨哪里会知道何灵只是光着身子在龙榻上睡了半觉呢,还是笑嘻嘻地说,“小姐,这有什么呢?女儿家都是要如此的,这是小姐的福分呢。小姐,先喝了这碗汤,最是补身体了。你昨夜该是没睡好的,看看,眼睛下面都有黑圈了。喝完了汤,小姐你先睡会儿。待会儿皇后娘娘的汤水来了,我会提醒你的。睡吧,小姐。”
玉墨这般满怀期望又轻声细语地安慰何灵,何灵实在不好意思扫了她的兴,但是又不忍心她从别人那里听到。
这皇宫中,哪里会有什么秘密啊。
不消半天,尼玛察尔佳在龙榻上空躺了一晚的消息一定传遍这个后宫。
至于皇后娘娘的汤水,那肯定是没有了的。
如果皇后娘娘觉得自己以后还有点用,估计会给个安慰奖吧。
如果真的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只怕连安慰奖都没有。
何灵哭丧着脸,“玉墨……”
玉墨高兴了半天,终于发现何灵的脸色不是羞涩了,遣了柳儿青儿,“你们去给小姐准备一下,小姐只怕要先沐浴了。”
将手中的汤水放到桌上,轻轻靠着何灵,“小姐,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何灵只觉得羞愧难当啊,在现实世界里都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在梦境中长了这么一张绝色的脸居然还发生了。
赤身裸体的一个绝色美女,居然被一个正当壮年的种马给遗忘了一整晚……
这让何灵怎么开口?
羞愧难当啊!
何灵憋了许久,“玉墨,我去见玉婉姐姐。”
玉墨看何灵的表情,知道一定有意外,但是何灵此时不想说,也不能硬逼着她说。况且,看她这样,应当是深受打击了的,这时候可不能让自家小姐失了信心。
说不定当着那位钮钴禄玉婉小姐的面,自家小姐肯说了,那玉婉小姐与自家小姐如此交好,应该会想办法宽慰自家小姐的。
玉墨心中担心,但脸上却没有太大的表情,将何灵送到了秦若曦的小屋,还贴心地将雪莺也带走了。
秦若曦一看何灵的表情就知道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何灵哭丧着脸,带着哭腔,“若曦姐姐,这真是我生平最大的耻辱啊。”
秦若曦一看何灵表情,再听她说得如此严重,也给吓了一跳,“怎么了,何灵?到底出了什么事?”
何灵举起衣袖盖住脸,“真是万分耻辱啊。”
立刻又反应过来,“其实我应该高兴才对的啊,为什么我这么难受呢?”
秦若曦一听这话,“那富察贵人果然又出幺蛾子了?又把乾隆半夜叫走了?怎么来来回回就这一招啊?”
何灵叹了口气,“哪里是半夜叫走的啊,我都还没有……都还没有……就被叫走了。走得那叫一个着急啊,也不知道摔了一跤没有啊。那一声‘嗵’,我听着都疼。说起来,我该是高兴呢还是忧伤呢?”
秦若曦听了何灵这含糊的描述,自然知道何灵省略的是什么,“虽说没有侍寝你是可以高兴高兴,但是如果按照你所说的,以你这样的绝色美人,乾隆居然能够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那富察贵人,只怕真的难对付了。”
何灵一脚跨到榻上,‘嗵’地一声倒在榻上,“唉,我现在的心情真是复杂啊。原本我是很高兴不用侍寝的,反正我是极其厌恶那乾隆的。但是现在的这种情况,我可高兴不起来了。那位富察贵人才是开挂的人生啊,咱们这么多人可能未必能对付得了她啊。”
秦若曦沉思片刻,“如果在梦中,这富察贵人如此厉害,只怕这个梦真的不是帮她完成心愿了。这个梦没有现实根据,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里还有遗憾和心愿可言啊?只怕咱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何灵拉过丝被盖在身上,“若曦姐啊,如果这个梦真的是第二层里简单的梦,咱们还真的没有退路了。”
秦若曦同意,“不管是不是最简单的梦,咱们进了一个梦就要努力完成一个梦,哪儿有挑着简单复杂来完成的?”
何灵蒙着头想了想,“若曦姐,我觉得梦主应该能感受到我不属于这个梦,她对我的敌意超过你们所有的人。我在想啊,这种敌意,是梦主自己感受到的呢,还是那个桃花姑娘她们引起的?”
秦若曦奇道,“何灵,你又梦到桃花姑娘了?这次是什么样的梦?”
何灵“呼”地一下把被子扯下来,“没有,只是我自己觉得从来没有遇到这种被梦主针对的现象,这太让人难受了。若曦姐,你们去侍寝,是不是都是整整齐齐地过去?”
秦若曦点头,“不然呢?真的像历史记载的一样,我们光着身子让小太监背过去?然后我们从乾隆的脚边爬上去?这也太恶心人了吧,梦主自己也不干啊。”
何灵一脸生无可恋,“看我怎么说呢?你们都没这个待遇,我就是这个待遇!我真的是被当寿司卷一样卷起来,让小太监背去背回的。你说说,除了我,还有谁?”
秦若曦皱着眉头,“这也太奇怪了。以前你在尼玛察府吧,还可以解释说梦主看不到的地方得按历史走。现在大家都进了宫,而且这梦主肯定知道昨晚是你侍寝的啊,不然她也不能出幺蛾子捣乱的。怎么会出现区别对待呢?难道……”
何灵赶紧追问,“难道什么?”
秦若曦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有些不对劲。要不然等朱幼安来了,咱们再问问他?”
何灵又把丝被盖在脸上,“若曦姐啊,要不了半天,光溜溜的尼玛察尔佳被万岁爷晾在龙榻上一整晚的事就要传遍这后宫了。真是羞愧难当啊,苍天啊,大地啊,想不到我何灵会有这样的一天,会觉得没被这个种马男人宠幸是件极为丢脸的事。”
秦若曦叹口气,“恐怕不仅是我们会觉得丢脸,咱们跟皇后娘娘的小联盟,只怕要变得徒有虚名了。皇后娘娘原以为咱们能够分得一点富察贵人的宠爱,如今看来,恐怕只有那位琪常在才能与这富察贵人对抗了。梦主的力量,真的很难违抗啊。”
何灵“呼”地一下又把被子从脸上扯下来,“若曦姐,你说咱们转而投向容妃娘娘会怎么样?我有种感觉啊,这梦主最终是想跟那位琪常在斗。所以不管是梦主也好,琪常在也好,都能结结实实地气着皇后娘娘。而通常观点看来,我应该是最有竞争力的人选了吧?居然被乾隆晾了一整晚。”
秦若曦想了想,“改投容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