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纪念,云想想和宋冕就直接去了机场,黄昏十分抵达粤省。
宋冕并没有和云想想直接去唐家兴师问罪,而是带云想想在他自己的落脚点住下。
“我们要在这里举行一场小宴,你是女主人,要辛苦老婆操持。”
休息了一天,和宋冕用完早餐,云想想就被宋冕拉到了花园的休息区,为她拉开了椅子,几本菜单放到了她的面前。
看着坐在旁边的宋冕一眼,云想想也没有拒绝,既然身为宋冕的妻子,自然有妻子该有的责任和权利,她一边翻看菜单,一边问:“什么性质?请的都是些什么人?有多少人?”
清晨的阳光,穿透果树洒落在云想想的身上,她今天穿了一件收腰鹅黄色圆领连衣裙,端坐在白色的欧式风格雕花椅子上,背脊挺直,连续抛了三个问题都是要点,颇有点当家主母的架势,让宋冕看得满心愉悦。
就像那细碎的阳光透过了云想想,落在了他的心底,铺上了一层暖意。
“少夫人问你。”宋冕的能够追逐着云想想,话却是对着站在他身后的宋尧说。
“认人宴,老爷要把少夫人正式介绍给几位家主,请的都是各家的家主,不超过十个人。”宋尧认认真真回答。
云想想看了宋冕一眼,才点了点头,接着问:“什么时候,这些人都有些什么忌口,他们之间有没有结了仇的?”
请人吃饭,当然不能在菜色上有任何人忌口的东西出现,至于个人的口味就可以忽略不计,按照粤省的特色来,毕竟这次是在粤省请客,还能够省点事儿。
最重要的是要清楚有没有不对付的人,绝对不能把矛盾很大甚至有仇的安排在比邻位置。
“后天……”宋尧把什么人,来自于哪里,家里是做什么,有忌口,哪些之间有龃龉,一一交代清楚。
随口就来,云想想不免多看了宋尧两眼,觉得这家伙记忆力可真好。
宋冕坐在旁边,一直含笑看着云想想,捕捉到云想想投向宋尧欣赏的目光,不由眼神渐凉,幽幽地扫了宋尧一眼。
宋尧突然觉得脖子有点冷,转过头就对上宋冕的眼神,一脸茫然。
他说错了什么?
仔细回想一下,好像没有报错啊?
然后看一看和云想想两步距离,难道是距离太近?
为了小命儿,宋尧不着痕迹后退半步。
幸好云想想低着头认真看菜,没有注意到,不然非得莫名其妙。
宋冕也没有点明,不过老婆都看不够,哪里有那么多眼神分给宋尧。
而宋尧却误会了,觉得就是因为他站得太近,不由心酸。
站近了不高兴,站远了肯定又觉得自己不够尊重少夫人。
宋尧只能在心里沉沉叹口气:我太难了!
云想想接下来又问了些问题,心里有了大致的数,这才吩咐了准备些什么食材。
宋尧迅速的脚底抹油,觉得远离了少爷夫妻,空气都清新,世界都明亮了。
云想想可不知道宋尧的心思,等到宋尧走了,云想想面色凝重地问:“阿冕,你不会要把这件事情,当着这些人的面戳破吧?”
她和宋冕又不是不在宋家那边举行婚礼,要介绍认人到时候完全可以。用不着婚期都近在眼前,以前没有说,突然提起这个闹这么一出。
“想想,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凌驾于规则之上。而每一个圈子都有每一个圈子的规则,我们几个家族,各有领域,站在各自领域的最高处,互不干涉。”
宋冕认真地对云想想说:“大多数时候我们都保持着一个平衡,某些特殊的时候,我们甚至团结一致,这才能保证我们家族的长盛不衰。这个平衡不能被打破,一旦有人试图挑衅规则,起了贪念,无论是谁,都要被驱逐。”
宋冕的话说得很隐晦,但云想想却听得明明白白。
难怪唐止聿从来不敢把针对宋冕摆到明面上,而之前宋冕对唐止聿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也没有使出如同对待路西华那样雷霆万钧的反击手段。
是因为他们都是维持平衡的人,可以有野心有贪念,甚至可以争锋相对,但绝对不能被逮到把柄,这次宋冕故意设了个局,不惜以身犯险,就是为了抓住唐止聿的把柄,然后将他驱逐。
所谓的驱逐应该不会是让唐止聿失去唐家继承权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云想想也不由凝重起来:“阿冕,我要不要和唐苏染说点什么?”
唐苏染和唐止聿是亲兄妹,昨天晚上她还在伴娘群里和李香菱她们聊得火热不已,唐苏染对云想想是真心实意。
虽然他们也没有错,可毕竟他们还是要废了她的亲哥哥,云想想没有那么理所当然觉得,唐苏染该心无芥蒂。
是非是是非,情感是情感。
“不用,她不会记恨你,也不会心里有疙瘩。”宋冕却宽慰云想想。
“你这么了解她?”云想想瞬间变脸,投去死亡凝视。
这是个送命题,稍有不慎,宋先生就要被记小本本。
宋冕立刻慎重对待,心里为云想想的醋意得意,面上却一点不敢表现出来:“你和她认识这么久,没有看到她日常和谁在一起?”
“唐止隶。”比起亲哥哥,唐苏染和这个二堂哥感情更好,“其他时候有亲厚,这种时候,到底是一母同胞……”
云想想换位思考,要换做是她,除非是这个亲兄弟曾经对她做过不可饶恕的事情,不然任何人把他给弄得一无所有,哪怕是他咎由自取,云想想不恨却不代表还能和人家做朋友。
“唐苏染是唐家培养出来的姑娘,她不参与家族事业,不代表她一窍不通。”宋冕轻声对云想想说,“她亲哥哥做了什么,她一清二楚,但她依然选择和你做朋友,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
“要么她是假意接近你,在帮助她哥哥。”很显然,唐苏染不是这样,“要么就是她和她哥哥划清了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