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灵子来到客厅的时候,除了坐在凳子上哭泣的桂枝,其他人全部看着她,眼神晦涩。
郭老爷子尤其激动,身体都在发颤。
“大师,孙媳妇刚刚说,你说她肚里的孩子……”
银灵子看着几人痛苦的眼神,似有不忍,却还是点了点头。
“没错,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死了。”
对于不想接受的事实,人总会选择性失聪。
真相很残忍。
可再残忍的真相也得有人来说。
郭老爷子身体一颤,被郭父扶住了。
没有哪一刻像此时一样,他们希望自己的耳朵坏掉了。
他们不想接受这个现实,那是郭家唯一的希望了!
怎么可能是死胎!
郭父刚死了儿子,如何能接受孙子也死在了娘胎里,一边给郭老爷子顺气,一边脸色极其不好的瞪着银灵子。
“大师,你有几成把握自己说的是对的?”
父子俩更乌眼鸡一样,死死地盯着银灵子,能把她身上戳出个洞来。
银灵子还未开口,门口忽而传来声音,低沉暗哑,又熟悉。
“她不会乱说的,老爷子还是听一下她怎么解释吧。”
客厅里的几人同时转头看过去,郁垒穿着一身休闲的黑色上衣走了进来,一看就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额头上还带着汗。
银灵子先是一怔,继而转头看向角落里的那个男人,难怪之前鬼鬼祟祟地发信息,看来是把自家老大叫来了。
十有八九是郁垒吩咐的。
郁垒走到银灵子身后,好似坚实的后盾,神色凝重,摆明了站她那一边。
他大半夜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不会是给她撑腰的吧?
银灵子目光在他身上扫了几下,与他对视一眼,又立刻扭过头,轻咳一声。
“没什么好解释的,去医院检查一下就是。”
郭老爷子见第四区的郁少帅都出来说话了,自然不会再固执己见,而且他也急切地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家人原本就焦头烂额,此时更是雪上加霜,就算心情再不好,身体再疲累,还是赶紧联系了医院熟悉的医生,大晚上的过去检查。
银灵子带着珠蟞鱼,坐上了郁垒的车。
上车前,郁垒凉凉地扫了珠蟞鱼一眼,声音也冷幽幽的。
“他是谁?为何要跟着你?”
银灵子被他盯着,有种外遇被捉奸的感觉,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他啊,我新收的一个小弟。”
一边说着话,已经拉开车门,把珠蟞鱼推了进去,自己刚要跟着坐到后排,却被郁垒抓住了手臂。
后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不由分说,把银灵子塞进了副驾。
少帅今天拿的是霸道总裁的剧本吗!
郁垒转过去,坐上了驾驶位,狭长的眸子一眯,又从后视镜里扫了珠蟞鱼一眼。
珠蟞鱼双腿一软,极力把自己缩成一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任何人都看不到他。
这个江城少帅太尼玛吓人了!
被他盯着的时候,感觉身上一直在冒冷汗!
银灵子看着后座怂成一团的人,幽幽叹息一声。
平时她当秘书的时候,要不是关闭了五感,估计也跟他差不多,怪只怪身边冰块的威力太大。
一时间,车内安静的不得了,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
最后还是郁垒打破了这特有的安静。
“你为何大晚上的又跑去郭家?为何没跟我说一声?上午不是才达成协议,要联手破案的吗?”
这是兴师问罪吗?
银灵子原本在装睡,此时被他周身的寒气笼罩着,不得不睁开眼。
“郁少帅这是怪我不讲诚信吗?你不也不怎么相信我,否则为何会让人监视我,看到我的第一时间,就有人给你发信息了吧?所以才才会大半夜的赶过来。”
郁垒无语了,这人果然是舌灿莲花,明明该心虚的是她,怎么嘴皮子一动,就成了他的错。
他确实让人盯着点,却不是为了专门盯着她,而是任何可疑的人。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确实让属下随时跟我汇报,但绝不是为了盯着你,而是所有进出郭家的可疑人士都要汇报。
我们负责保护郭家的人,也要尽快破案,不能放过蛛丝马迹,难道这样做错了吗!”
银灵子听他这般说,莫名有些心虚,伸手摸了摸鼻子,犹豫着该如何回这话。
车里的空气越发冷凝,感觉身处冰窟。
珠蟞鱼把自己缩成一团,希望下车之前没有被冻成鱼排,他自然不敢插嘴。
大神斗嘴,他只有听的份儿,不殃及池鱼就烧香拜佛了。
银灵子正纠结着,车里的电台音乐主持人忽然开始报时。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又到了每天跟你们见面的时候,现在是晚上九点整……”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银灵子突然脸色一变,紧接着咚的一声,车子开始左右拐!
说时迟那时快,她身体一倾,赶紧扶住了方向盘。
可有人比她还快,刚刚车子胡乱奔驰,在地面上滑出了S线,一看就是酒驾!
银灵子刚把车子稳定住,后面就响起了警笛声。
特么的,要不要这么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