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你……”看着红梅如花,男人激动不已。他没有想到,这人竟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所有难以名状的情绪一瞬间涌了上来,冲回了理智的堤坝,根本难以遏制:“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帮你!”
伍月娟疼得不行,额上全是汗:“你帮我杀掉两……两个人!”男人向她讨利息,她也要索回自己的报酬。
“谁?”詹天已经癫狂,就算女人此时要他摘下天上的星星月亮,他也会照做的。
一想到疯狗现在的脸,伍月娟都快恶心吐了:“黎樱,驰家二夫人!”女人双手紧紧揪着床单,双眼几乎要恨出血来:“是她毁了我的腿!”还有她的清白……如果没有那人通风报信,自己就不会落到今日任人欺辱的悲惨田地。
詹天低头看着女人残缺到不完美的肢体,丝毫不觉得恶心难看。在他眼中,那只血淋淋、面目全非的腿就像断臂的维纳斯,美极了:“宝贝儿,你真漂亮!”“疯狗”喉咙里发出粗嘎的笑声,他拾起地上散乱的酒精瓶,将里面剩余的液体一股脑的浇灌在了女人即将溃烂的伤口上,期待它开出一朵鲜艳的花。
“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女人放声尖叫起来:“詹天,你疯了……你想痛死我吗?”她嘶嘶地抽着气,汗都冷了。
听到这样一句夸赞,男人邪佞笑着,撒手扔掉了手中的瓶子:“好,我答应你……第二个呢?”在他眼里,除了这个青梅竹马的女人,其它的都是草芥。生或死,全凭自己高兴。
伤口的疼和心上的疼折磨得伍月娟失了理智,她咬着唇,一字一句道:“杀了……驰冲!”
“喔!”有些意外,疯狗吹了一声口哨。他原本以为经历了三年荣华富贵的婚姻生活,女人会变心别恋,没想到她竟对自己的丈夫痛恨至此。也是,谁能够忍受这么些年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那与守活寡无异。在港城赫赫有名的驰家二爷,要么无情无义,要么无……能。
“你不敢?”伍月娟嗤笑一声,双手攥得更紧。
詹天的热度毫不减退:“我以为,你更想结果的是——驰家大房!如果没有那个女人,你要上位应该很容易。”
“放心!”伍月娟冷哼道:“只要驰冲一死,她跑得了吗……到时候,我会亲自动手,不用你代劳。”
男人紧紧缚着她纤细的腰肢:“既然如此,如你所愿!”
伍月娟想把那只碰触自己的脏手砍掉,然后扔进茅坑:“我可告诉你——驰冲,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她强忍着胸口的闷气和让她几乎疯掉的痛感,一字一句道:“要杀他,就必须做好与他同归于尽的准备。”驰家的男人都是世间的极恶者,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习惯了蚕食侵吞。如果没有死亡的觉悟,根本不可能扳倒他们。
疯狗自然不会被她危言耸听的话吓倒。一个做生意的,能有多可怕?只要干翻了他身边的保镖,那人还跑得掉?“亲爱的,你想要他怎么个死法……痛快一点,还是零碎一点?”没关系,他都能做到。
女人眯着一双眼,里面全是怨毒:“你最擅长什么?”如果她没有记错,骨节寸断、四肢尽瘫是这人的杀手锏。
“没问题!”詹天咧嘴一笑,喉咙里发出古怪声响。
……
小光的玩具球不小心滚到了中肃医院外科二楼最里面的VIP病房外。穿着背带裤、手里拿着报纸的孩子迈着两只胖乎乎的小短腿儿跑去捡,正好看到一个长相奇怪的男人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一边从里面走出来。男人的嘴角噙着笑,一脸春风得意模样,在经过时,甚至还好心情的摸了摸他的头。
小光觉得男人丑极了,向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然后好奇的望着半掩的房门老半天,悄悄地走了进去……屋里有些暗,孩子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他捂着鼻子,小巧的五官都皱到了一处。
一张三摇床上,被捆着的女人右小腿缠着白纱布,蜷缩成一团,不住的呻吟。她的头发很漂亮,脸蛋也很漂亮,可却偏偏不像个活人,一脸苍白,连唇色都是白的,浑身都脏得很、臭得很。医院的床单原本很干净,可是她的,上面却沾满了鲜血和流脓的污垢。
“……阿姨!”好心的孩子颤巍巍地走了过去,仰起头怯懦的问她:“你是不是很疼?”
伍月娟快被下身的撕裂感疼疯了,她接连咳嗽了好几声,不住的喘息着,胸口闷得慌:“床头柜上的药……快,快给我!”她知道自己的哮喘犯了,不早不晚,却偏偏在被那个恶心的男人折磨之后。难道,连天也不帮她?
小孩子看她难受模样慌了神,忙拧开那只小蓝瓶的盖子,倒出几粒药丸塞进她嘴里,看她向饿死鬼一般干噎了下去,然后大口喘着气,一张脸白中甚至泛着青。“你好些了吗?”孩子闻着她身上的味儿,难受得忙用手中的报纸扇着风,才稍稍好过了些。
伍月娟张开嘴,拼命呼吸,嗅觉几乎失灵。
“刚才那个人,是你丈夫吗?”小光身子站得笔直,就像一个被罚的学生,两只圆滚滚的眼睛眨巴着,好奇问她。
烦躁的女人想立即打发孩子走,恶声恶气道:“不是!”她讨厌那个字眼,特别是被冠在那样的男人头上,让她觉得受了侮辱,难以忍受。
“哦!”孩子虽小,却能看懂大人的喜恶。他知道这个漂亮女人并不喜欢他,也不愿意同她多讲。小光转过身,离开前问了一句:“阿姨,你的腿是被狗咬到的吗?”
此言一出,伍月娟如遭雷击。她忍着周身钻心的疼,拼命仰起头想坐立起来,偏偏事与愿违:“你……你怎么知道?”詹天临去前,将她的小腿简单的包扎过,已经看不出上面的伤痕了,这孩子怎么知道她是被狗咬的。
小光歪着脑袋,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报纸:“喏,这人……是你吗?”他反复对比了一下:“上面的阿姨,与你很像!”
佳乐的报纸?女人大惊失色:“快,快打开给我看看!”她一直奇怪着,为什么詹天会这么容易找到自己。照理说来,她是前一天晚上凌晨时分被送到中肃医院的,这件事情很隐秘,除非24小时跟踪,男人应当不会知道。
小孩子为难的说:“报纸是给我爸爸买的,他在隔壁病房……你只能看一眼哦!”然后为她摊开来,递到跟前。
伍月娟咬着嘴唇,任头版头条上《港城名媛,驰家四夫人不慎遭“疯狗”咬成重伤》一行大字中那些寓意了今日结局的字眼,将自己的心击成零落碎片。
“啊——”女人仰天长啸:“驰冲,我杀了你!”她中计了。毋宁说走一步看十步的男人早就料到她会委身“疯狗”,换取脱身与复仇的机会,不如说是驰冲以她为饵,钓詹天那条大鱼,提前为她规划了这一条悲惨至极的路,算计了她,也算计了那个原本狡猾,如今却被情欲熏心的男人,把他们的命运玩弄于股掌。
“乖孩子,你去弄把剪刀,帮阿姨把手上的绳子绞开,好不好?”伍月娟垂死挣扎着,双眼大睁,面庞全是惊惶。她费力堆砌出一张温和的笑脸,诱惑着即将离去的孩子——她最后的救命稻草:“阿姨待会儿给你糖吃!”她终于明白,此时此刻如果不能想办法自救,她以后的命运将会悲惨无比。詹天一旦失手被擒,她想要逃脱,怕是再也没有指望了!
小光停下脚步,偏着头看她。须臾,露齿一笑:“阿姨,你的身上好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