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噩梦的骚扰和深夜探病的一连串折腾,当夜,向佑回家后精神极差,辗转难以入眠。最后把驰家家主惹急了,逮着人进行了一番腰椎间盘突出症的考究,才剥夺了她所有胡思乱想的精力,把向家千金成功送眠了。
翌日,驰家大夫人在床上整整休息了一天,连五顿营养餐都是丈夫亲自送的,才把精神头养足了。
当夜十点,黑市口太行街某名不见经传的药浴馆来了几位美人儿。眼尖的老板娘一见她们,立即吩咐手下的人关门上锁打烊。
“二爷呢!”NY帮大佬尤金·柯洛莉今天化了一个烟熏妆,浓黑的眼影和暗红的唇色衬得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中世纪的女吸血鬼。在她身后,黑妞和韩国妹吹着口香糖亦步亦趋。
老板娘是一个肥胖的中年妇人,细眼睛、满脸雀斑,很不起眼:“在里面陪女孩子炸金花,正玩得高兴呢!”
药浴馆里打扑克?挂羊头卖狗肉!
尤金嫌弃的看了一眼四周极简易的装潢和没落的环境,嗤笑道:“堂堂驰家家主,竟会挑这种掉价的地方……我NY帮在港城的堂子不少,他的眼睛被屎糊了?”虽然嘴硬的这样说,女大佬心内不得不佩服驰冲的眼毒和“地下城”卓越的情报网。狡兔三窟!她在港城的所有基业,只有这处的——最值钱。
老板娘耸耸肩,香肠般的厚嘴唇很有喜感:“二爷说,这里有他要找的人,只有叨扰了!”
尤金无所谓的笑了笑。这块地儿,不符合她一贯的审美观,早就该换了,暴露就暴露罢!“驰夫人也来了吗?”女大佬疑惑的问。因为,她实在想不到宠妻无上限的好友会陪着除向家千金以外的女孩子玩耍。
“没有。”老板娘摇摇头:“是……梵瑟!”港城灰色地带里声名狼藉的倾国红颜。有多少富贾政客、豪门公子、翩翩郎君都曾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惜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但是,这个美人却是实打实的冷硬心肠,一直在富贵圈里打转,把自己的荷包赚得满满当当的,最后还能片叶不沾身的离开,潇洒极了!
闻言,尤金秀眉一蹙,非常不悦。她都还没好意思下手呢,这个“情场女婊砸”,动歪脑筋竟敢动到驰二爷头上了……话说,难道是向家千金挺着大肚子,难看又不中用,遭自家男人嫌弃了?大猪蹄子……女大佬越想越气,遂心急火燎、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然后飞起一脚,踢开了“一号皇门”。
一看到里面的情景,见多识广的尤金瞬间傻眼了——这是怎么个情况?她那得力手下嘴巴里所谓的“玩得高兴”,就是这样的高兴法?
……
只见,别有洞天的内室人气极旺、热雾缭绕。
房间正中,孤零零的摆了一张价值不菲的紫檀木桌,一男一女面对面的静静坐着,构成了一副极衬的和谐画面。
男人戴着金丝眼镜,面容清隽俊逸,甚至还有几分文人的儒雅。偏偏,这样一张微笑着的、书卷气十足的脸孔,却与温柔没有半毛钱关系。女人则早已吓得花容失色,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真正让人心醉不已。
在紫檀木桌旁充当临时荷官的,不过是一个平日里靠着给人端茶递水、清洗杯碟营生的丑妇。她的相貌虽然寒碜了些,洗牌、发牌的姿势却是一把老手,看起来没少在赌场上混过。那丑妇人将新扑克洗得哗哗作响,而后分别给庄家和闲家各发了五张。待牌分完了,她面无表情的对着哭美人讥讽道:“梵瑟,如果再输下去……你的男人怕是就快被煮熟了!”
号称黑市口第一枝花的梵小姐好不容易才找了一个情投意合的对象,两人还没处热乎,没想到她那美貌不输自己的小男朋友却惹上了这么一个煞星。为了救人,她也顾不得会不会打翻心上人的醋坛子了,先计划着把驰二爷拿下再说。“二爷,梵瑟实在不会打牌,您教教我,好不好?”女子媚眼如丝,声音娇柔清甜,纤细的玉足往前,直勾勾的朝桌下男人的长腿伸了过去。
站在门口观察动静的女大佬眉毛一挑,正待发火,却被驰二爷身后黝黑的保镖同志用手势阻止了。她侧头看了一眼搁在房间西南角的那只硕大的橡木桶,一个漂亮的男人细长的脖颈被卡在桶盖正中专门为泡药浴的顾客预留的,可以探头呼吸的机括里,光溜溜的身子坐在装满48摄氏度热水的深桶之中动弹不得,满脸痛苦。两个壮如小山的大汉则守在他旁边,摁着盖子,只待输赢结果,好往桶里面再添沸水。
驰家家主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从另一边伸过来的美腿,微微一笑,温和道:“梵小姐,驰某有轻微的洁癖,见不得脏的东西,除了我老婆,不喜欢碰别的女人……你如果也想到水里面泡一泡,我会让他们给你多准备一桶!”
女子立即撤回了准备撩人的武器,脸都青了。她不信,以自己的美貌,竟然有钓不上的人!
“妈的……驰冲,老子要杀了你!”盛夏时分,被泡在滚水里动弹不得的沈州就像一只快要被烫脱皮的羊崽子,全身都熟了,嘴巴偏偏还臭得很。
段大保镖眼角抽了抽。对驰二爷耍横,活腻歪了吧?
果不其然!下一刻,驰家家主收了嘴角的笑,示意守在木桶旁的手下往洗澡水里加点料……艳丽无双的男人一张脸绯红,立即鬼吼鬼叫起来,所有气节统统抛得一干二净。
“沈先生,你太吵了!”驰冲抬手,修长合度的指节轻触了一把自己面前的五张牌,而后朝对面的人幽幽说道:“在揭开牌面之前,驰某想同梵小姐玩一个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这时,有人往沈州头上套了一个耳机,然后为他放上了节奏感十足的迪斯科舞曲。
梵瑟不知道男人要做什么,只能识时务的答应下来。
“刚才沈州告诉我,昨晚6至10点期间你和他是在南山公寓一起过的……你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驰家家主面色清冷,食指指尖有节奏的敲了几下桌面。
女人的右手下意识握紧。她看了一眼身边摆放的那只黑色的耳机,垂着头沉默了片刻,轻笑道:“二爷,您和尊夫人夜晚独处的时候,会做什么说什么,我和他也会做什么说什么!”
闻言,驰冲激赏的看了一眼倾城美人,赞一句:“机灵鬼!”。有问必答、答无准信、似是而非、含糊其辞,也算有点小聪明。“第二个问题,你认识她吗?”驰家家主让身后的青年拿出一张敬阮阮的照片,放到女人面前。
梵瑟额头的汗细细密密,她故作镇定的看了一眼照片上的脸:“不认识!”否认得又快又急,就像生怕别人追问那个名字一样。
“是吗?”男人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可是,她说——她认识你……三天前,你曾在太行街“枫叶林”门口甩过她一巴掌,还骂她不知廉耻!有这回事吗……”
“不可能!”梵瑟矢口否认:“我明明是在“兰州拉面馆”门口……”女人突然噤声,再不说话了。
段大保镖对全天下大胸女人的智商表示怀疑。
驰家家主翻开了面前的牌面——黑桃9、10、J、Q、K,竟是一副同花顺。“梵小姐,你不仅对我说谎,也输了……按照规矩,该接受怎样的惩罚呢?”
梵瑟大惊失色,慌慌忙忙揭开自己的牌,待看到最终结果,她一张俏脸惨白。方块8、9、10、J、Q,明明是极大的一副牌面,却每次都被驰冲压了一头。
男人推开了牌,幽幽道:“沈先生的水温度多少了?太凉……会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