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真真身子微微发抖，瞳孔微缩，痛苦之色即便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
玉清凡揽住她颤抖的身子，他怎么想也没想到最后女孩竟然死了。
“她……真的死了吗？”如果死了，在她怀里的黄真真又是谁？
“死了，天灵盖被拍碎，身上也中了好多剑，包括经脉都被震断，即便大罗神仙也救不活。”
“那……那个少年呢，他怎么办？是不是也替女孩跟亲人报仇了。”
玉清凡脑子撕裂般的疼，不知为何眼泪竟止不住落了下来。
“如果是你，你明知不敌，还会去报仇吗？”
玉清凡沉默了好一会，这才扬唇，坚定道，“会，如果那个女孩是少年最深爱的人，女孩没了，少年活着也是行尸走肉，生不如死。与其这样，还不如与他同归于尽。”
是啊……
无论过去现在，小凡凡的答案都一样。所以……他去了……
她不知道小凡凡当年杀到北国的时候，经过了多少九死一生，她也不敢想。
“那少年他也去了，也死在了那里？”所以，她才会那么痛苦，每次她在笑，笑容中却有一抹凄凉与缅怀。
“女孩死了，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等到女孩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忘记了一切，也忘记了那个少年。”
“死……死而复生？”
“少年一直陪着失忆的女孩，为她付出了一切，最后连生命也失去了，少年临终的时候女孩恢复了记忆。”
“哒……”
一滴热泪淌在黄真真的手背上，湿了她的手，也灼伤了她的心。
“女孩才发现，少年逆天改命，以自己的生命为引复活了她。”
玉清凡捂着自己的差点撕裂的脑袋，他的头好疼，他的心更疼，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他那么难受？
黄真真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丝毫没有发现黄真真的异样，自嘲的继续说道，“逆天改命是需要代价的，少年因此受尽各种折磨，每天依靠喝人血勉强活着。”
“女孩失忆后忘记一切，她一直以为少年对她有所图谋，处处提防少年，还做了许多伤害少年的事。少年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不愿告诉女孩真相，一个个默默忍受相思之痛。”
玉清凡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殆尽。
原来，她的心里有那么一个爱入骨髓的男人。
原来，他什么也不是，只是少年的一个影子。
原来，她每晚搂着他睡觉，梦里一直喊着别离开她，是怕少年离开，而不是怕他离开……
玉清凡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也替她心疼。
痛失心爱的人，该有多痛。
“你若不嫌弃，以后的日子我陪着你。”玉清凡温润的笑着，帮她抹去眉间的痛苦。
黄真真趴在他的胸口上，紧紧抱着他精壮的腰身，只要在他身边，她永远都很幸福，也很有安全感。
这傻瓜，他还听不出来吗，那少年就是他。
黄真真抹掉眼里残留的泪水，闭着眼睛闻着他身上清香淡雅的梅花香沉沉入睡。
玉清凡轻轻拍着她的背，一如之前一样默默陪伴她入睡。
曙光升起，黄真真决定陪玉清凡先去救杨云墨，再去顾族，让顾族长带他们回去。
虽然两人身上都没什么银子，却于他们而言只要能在一起，便是最快乐的。
出了荒山后，街道两边的人议论纷纷，黄真真忍不住凑了过去。
“你们听说了吗？大皇子死啦。”
“不是吧，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死了？也没听说大皇子有什么大病啊。”
“这你都不知道，帝都都传疯啦，大皇子是被太子害死的。”
黄真真眼神一冷，本来她只是八卦一下，听到太子两个字，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整个晋国谁不知道太子温厚善良，尊老爱幼，体恤百姓，他怎么可能干出杀兄的事情。”
“我也不相信啊，你说说这些年要不是太子一直在替我们谋福，也许我们早就饿死了，前些年里晋国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朝廷又不肯拨款，太子把他府里的粮食都拨给我们了，自己连稀饭都吃不上。”
“那可不，当时五皇府能拨能借的粮食都送给我们了，但是难民太多百姓还是吃不上饭，朝廷迟迟不肯拨粮，太子一气之下私自把国库开了，这才救了大家，要不是太子我们早就饿死了。”
“听说那次太子还被陛下狠狠打了一百大板，差点把他五皇子的尊号都给废了。”
“这算什么，去年我家媳妇难产，请遍了所有的大夫都没人敢接生，眼看我家娘子快不行了，我们抱着最后的希望去五皇府敲门，那个时候下着大暴雨又是深更半夜，我们一直以为肯定又是徒劳无功，毕竟五皇子是当今陛下的亲儿子，怎么可能帮我们去宫里找太医。”
“那最后呢，五皇子难不成为了你媳妇，还真的半夜让人去宫里请大医？”
“五皇子刚好夜归，看到我媳妇的惨状，马上让人把我媳妇抬进去了，他不是让人去宫里请太医，而是自己亲自去请太医，五皇子说，下人去请太医可能会有所拖延，他自己去才快呢。”
“五皇子真是大好人，我爹被人冤枉入狱，也是五皇子救的，哦对了，现在不能再叫五皇子了，应该叫太子。”
众人叽叽喳喳都在说着太子的好，忽然间有一人插了一句。
“不对啊，你刚刚说太子杀了大皇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在陷害太子？”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据我表弟的表嫂的哥哥说，太子为了皇位，将一把刀插在大皇子的心口，大皇子当场死亡。”
“不可能，他是太子也是未来皇位的继承人，大皇子又不是太子，他杀大皇子做什么，再说了有人亲眼看到吗？”
“你还别说，还真有人看到了。那天晚上二皇去找大皇子，听到屋门有响声，推门一看，正好看到太子把匕首插在大皇子的心口上。除二皇子还有很多下人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