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理清楚呢。
她穿越过来后,那女暴君呢?她去哪儿了?
“一柱香的时间到了,琉璃珠自然不行了。”
“能不能再让我回到过去?”
黄真真的眼里带着恳求。
都怪她看苏少轩的画面看太久了,她还没好好看玉清凡。
“你真当过去现在,可以随便穿越的。”
月相惜轻轻喝起了茶,态度漫不经心。
黄真真站到她面前,认真的看向她,“玉清凡怎么办?”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还能怎么办?”
“你能不能再相想办法,他怎么说也是你的亲人,也喊你一声姑姑。”
“不能。”
“姑姑,我求求你了。”
“你既已回到过去,也看到了一切,当知人死不可复生。”
咔嚓一声。
黄真真力气大得直接将琉璃珠捏成粉末。
她不甘……
非常的不甘……
轩辕锦鸿怎么可能会是北墨染?
明明已改变的历史,为什么还是按原来的轨迹发展。
她不相信,也不接受。
月相惜叹了一口气,安慰道,“傻丫头,人死不能复生,看开些。时间久了,很多事情,也就慢慢冲淡了。”
黄真真讽刺一笑。
“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吗?那你呢,你忘记杨三少了吗?”
月相惜眼神一痛,别过脸,不想让人看出她的脆弱。
“过去便是过去了,即便冲不淡,它也过去了,活着的人只能去接受,才能让死去的人放心。”
黄真真失魂落魄地离开。
脸上没有以前的坚强,有的只是无助的痛楚。
“哒……”
泪水滑下。
黄真真脆弱得让人忍不住想抱住她。
门外,季尘华拉着一个俊美少年兴高采烈的跑了进来。
“臭叫花子,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季尘华以为她会夸他,在异国他乡,茫茫人海中,能把秋琛哥哥找回来,那是有多不容易。
秋琛白衣胜雪,气质卓然,说不出来的飘逸谪仙。他极力隐忍,眉宇间还是露了几缕欣喜的笑意。
久未见到黄真真,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有多激动。
待见到失魂落魄的黄真真后,他脸上的笑意霎时间止住了。
这种绝望的表情,只有在玉清凡死去的时候,他才见过……
玉清凡都死了那么久了,她还是没有放下玉清凡吗?还是说,她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复活玉清凡?
秋琛心里明白,如果能复活,她就不是这副模样了?
季尘华挠了挠头,纳闷道,“臭叫花子,你怎么了?怎么那么难过?是不是顾宇哲欺负你了?”
回应季尘华的,是黄真真孤寂的背影。
季尘华转身看向秋琛,“秋琛哥哥,叫花子怎么了?”
秋琛摸了摸她的头,惆怅一叹,“大概是……想他了吧。”
“他?哪个他?玉清凡?”
雅致的屋子里,黄真真将自己锁在里面,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不出来。
窗外,秋琛一身白衣,那双深邃而心疼的眸子紧紧定格在红衣似火的黄真真身上。
她看起来是如此脆弱。
一个人背靠墙壁蹲坐在地,双手环膝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有一丝丝安全感。
她轻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调子悲伤,闻之让人眼眶一红,忍不住想随着一起哭泣。
曾经的她,与如今的她判若两人。
以经的她,贪财怕死,活泼调皮,能不要脸的让暗卫把所有的后宫侍君以及朝臣百官的贴身小内内一并偷到寝宫。
现在……
在她身上,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哪有一丝以前的朝气。
秋琛担忧。
担忧她会随玉清凡而去。
担忧她会彻底沉沦,一蹶不振。
穿到楚国后,他虽然想回梨国,可他更想的,是找到黄真真。
得知这座城镇出现异事后,他便料到黄真真肯定会来这里,果不其然,一到这里就碰到了季尘华。
秋琛靠着墙壁,无声的随着黄真真一起难过。
在秋琛旁边,一个缺了一条胳膊的俊美少年同样眸光痛苦,心疼的望着黄真真。
相识时间不长,她对表哥玉清凡的感情,让他为之震撼。
他们曾经,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他的心里只能装得下表哥一个人?
为什么她会那么难过?
那孤寂的身影,让他忍不住想抱紧她,给予她安慰,可他没有这个资格。
悲凉的调子缭绕在整间屋子里,像极了当年他奄奄一息,娘亲哼给他的那首曲子。
同样的绝望,同样的无可奈何,同样的撕心裂肺。
秋琛与楚裳难过。
季尘华同样也难过。
那曲子,听得让人肝肠都碎了。
他上前,就想推门而入,顾宇哲将他揪了回来。
“你干嘛?”
“臭叫花子好像很难过,我去安慰安慰他。”
“你是玉清凡吗?”
“不是啊。”
“既然不是,你去能干嘛?给她点时间吧,也许她冷静过后……心里就不会那么痛了。”
楚小晨有些自责的哭泣,“都怪我,我不该给姐姐希望的,姐姐希望越大,失望才会这么大的。”
楚小晨这一哭,顾宇哲的心都碎了。
他无措的安慰,“不关你的事,怪我怪我,都怪我,我自己学艺不精。是我不该给她希望,是我不该告诉她玉清凡的魂灯还亮着,都怪我,小晨妹妹,你别哭了好不好,你再哭,我也想哭了。”
“那姐姐怎么办?往后余生,她一个人该怎么过?”
“要不……要不……咱们再给她找一个男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无语的瞪向顾宇哲。
他们只知道顾宇哲贪财,从来不知道他竟然如此脑残。
要是她能轻易放下玉清凡,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季尘华怒了,“叫花子是我的,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娶她当正妃。”
“滚吧你,就凭你,那女人能看得上?”顾宇哲鄙夷。
“怎么就看不上,我可是梨国堂堂的王爷,身份高贵?”
“我还是顾族的少主呢。”
“顾族算什么,最多也就是一个族,我们梨国可是泱泱大国。”
“……”
屋顶上。
一个青衣少年同样目光悲伤,他一手撑着墙瓦,他一手执酒,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去,似要把自己灌醉,偏偏过往一切太痛,无论喝了多少酒,也灌醉不了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哒……”
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酒水,自眼角缓缓淌下。
苏少轩紧紧捂着自己心口,那里痛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