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睁大两眼,紧紧盯着傅景恒,布满褶皱的老脸上写着期待。
瞧他那急切的样子,可以说比年轻时等待任务结果还要来劲。
“爷爷放心,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只剩下不该做的还没有机会做。”傅景恒伸手扶着老爷子到床边坐下。
他的语气平淡漠然,却能给人一种强烈的安抚感。
“那还等什么?你赶紧找个时间和季家丫头领证结婚,把那不该做的变成该做的,赶紧给做了。”孙子比情敌下手更快,傅昌荣得意扬眉,连忙绕口令似的给出建议。
毕竟,只有把人彻底得手了,他才能抱得上大重孙。
“爷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晚晚比较慢热,适合小火慢炖。”傅景恒在老爷子旁边坐下,说出自己的打算:“不过,我会尽量在年前带她回来见您。”
以他现在和小豌豆的相处模式来看,转正的机会很大。
所以,只要继续保持,然后循序渐进即可。
“这是你说的啊!如果年底见不到孙媳妇,我可要亲自出马了。”老爷子挑眉拍拍胸脯,跟个好胜的孩子似的。
自从今晚看了那些照片,他心里便痒痒得厉害,恨不得明天就替孙子加把力,去找季家丫头聊聊。
“我保证。”傅景恒眸光坚定,胸有成竹。
事实上,就算晚晚不答应,他也有办法让她点头。
“行,你可以回房去了。”老爷子爽快放人,脸上挂笑,比中了几千万大奖还要开心。
傅昌荣在梅姨的伺候下安心洗漱上床,另一个房间里的叶素英就没这么惬意了。
她心里有事,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傅宗远被老婆冷落,怀中空空,自然也无法入眠。
“还在想阿恒的婚事?”他伸手搭在叶素英的腰间,试着慢慢把人搂紧。
论起撩拨,傅宗远也不会输儿子太多。
“爸居然不反对那丫头和阿恒,我能不心烦吗?”叶素英还记着在客厅那会儿老公不信任的事情,用力一把将男人的手推开。
别以为这样她就能消气,除非他改变想法和她站在同一阵营。
否则,从今天起各睡各的。
“有什么好烦的?要想知道事实到底如何,你随便找个机会试探一下不就都清楚了?”傅宗远毫不气馁,继续伸出狼爪。
这种小事在他看来十分简单,只不过不喜欢参与而已。
“试探?”叶素英顿住,似乎没考虑过这点,想了想,微微松开眉头:“你这个办法倒是不错。”
她有心阻止小狐狸精进傅家,却又不能和公公作对,如果让老爷子亲眼看到那丫头品行不端,那么……
叶素英越想越觉得可行,慢慢忽略了傅宗远的亲密举动,心情也略有好转。
刚才还打算和老公冷战到底,现在又忘到脑后,可见她本身也不是个爱斤斤计较的。
只不过双眼暂且被黑手蒙蔽,所以才信错了人。
傅景恒回房后没有待太久,简单的冲了把澡,穿好衣服,拿着钥匙出门。
母亲撂出的几张照片虽没让他失去理智,却格外记挂那个娇小的身影。
如果今晚不靠她近一点,他必定会心烦意燥,睁眼到天亮。
楼下,黑色迈巴赫很快驶出湖语别院,快速往市区方向前行。
经过二十分钟的路程,最终停在星河湾小区六单元三幢门前。
傅景恒锁好车门匆匆上楼,带着深夜的薄薄寒气。
透过阳台上的窗户玻璃,他只能看到对面房间漆黑一片。
没见到思念的小人儿,傅景恒烦躁的心情还在继续。
好在知道季晚婷睡在隔壁,又不忍强行过去打扰,他才渐渐稳定情绪。
一连几根烟燃尽,傅景恒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时间是凌晨一点钟,他并不觉得现在吵醒对方有什么不对之处。
号码刚拨出去没多久,听筒那头便传来回话:“傅少的动作果然迅速,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听声音,康宥为应该还没睡,似乎正在等这通电话。
傅景恒矗立在阳台上,如深海般的双眸一直注视着对面房间:“康侦探最近很闲?”
他的语气寡淡如清水,却掩盖不住天生具有的王者气息。
“哪里哪里,我一个随心所欲的小小私家侦探,自然不比恒远老总忙碌。”康宥为轻松的靠在办公椅背上,高高扬唇,甚是兴奋。
能接到傅景恒亲自打来电话的人可不多,他算是幸运儿中的佼佼者了。
“很好。”傅景恒没有理会康宥为的雀跃,直接问道:“谁给你的那些照片?”
小豌豆的事情他让明皓做了掩盖,外人一般不会这么快查到,很有可能出了内鬼。
当然,也不排除身边那些魑魅魍魉。
“傅少这个问题实在太为难宥为了,私家侦探这行的规矩您应该很清楚,恕我无可奉告。”康宥为耸耸肩膀,一脸无奈。
不是他不说,而是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规定,如果违背了这点,那他的侦探所也没资格开下去了。
“你倒是挺敬业的,就不怕引火自焚?”傅景恒眼神幽暗,话中有话。
据说这位康侦探办事全看心情,极为奇葩,或许该让他知道什么叫有些人可以惹,但有事情就算有兴趣去碰,却也万万触碰不得。
“怕,当然怕。”康宥为浅笑,缓缓起身坐正:“接了您母亲这个单子之后我就打电话去警察局了,告诉他们如果我哪天失踪没了消息,肯定跟傅少脱不了干系。”
平淡的日子太过无趣,他只不过想推波助澜,让茗溪市变得更热闹些。
有好戏看自然是种享受,可不能因此而失去性命。
“康侦探多虑了,傅某经商多年,斯文得很。”傅景恒语速平缓,听不出情绪如何:“既然无意多说,那就不打扰了。”
语毕,他挂断电话。
刹那间,听筒里忽然传来声音:“康某掐指一算,傅少最近桃花太旺。”
这话听似没什么,实则在提醒。
然,傅景恒听后未有任何反应,仿佛早有所料。
将手机放入裤兜,他继续看向对面的房间。
侦探所内,康宥为望着早已黑屏的手机,无奈的摇头轻笑。
纵使他胆大妄为,行事乖张,可终究还是抵不过“畏惧”二字。
傅景恒说经商多年,斯文得很,这话不管谁信,反正他康宥为不信。
有了最后那句话将功抵过,那位面善心黑的老狐狸应该会手下留情吧!
季晚婷这晚睡得挺踏实,不过,等到临近醒来的时候,忽然做了一个噩梦。
彻底惊醒后,她没有再睡,打算洗漱完早些去店里。
季晚婷换好衣服出门,抬头看到一抹高大身影。
男人优雅的靠在栏杆上,两指间夹着一根烟,瞧那白色烟身的长度,应该才点燃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