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有人都在撒谎。”
这是姜澜的第一个结论，姬青并不意外。
“他们所有人的核心是斯图亚特教授，而不是约翰·盖茨，而且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远比他们说出来的更紧密。”
姬青无奈地笑笑：“你怎么知道？”
他之前和局长一起绞尽脑汁，也没有看出来这么多信息，姜澜却一脸笃定的样子，差距实在有点太明显。
“因为我和卫清太熟了，她说的那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那些是为了制造误解修改了措辞的真话，我都知道。”
姬青无言以对。
“他们几个人，是提前越好的，这是一套早就准备好的证词，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是真假交织，而且其实最后加起来，还是真话居多，并且都是重点。”
姬青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他只是和局长一样的姿势静静瘫倒在椅子上，听着姜澜的解释。
“卫清说的是之前准备好的稿子，她照着背的时候我能看出来，因为平时说话的时候不会带多少感情，但是背出来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加一点感情。那是政治人物的生活习惯，卫清……从小就努力学习的就是那种人。”
“既然卫清在念稿子，那自然就是为了配合其他人，所以约翰·盖茨和张放的证词也是提前写好的稿子，他们三个人提前约好了。至于教授，他说的应该是临时想出来的，但是包含了太多明显的谎言。”
“明显？”
姬青无奈地笑笑：“没事你继续。”
“你没有看出来，教授对于约翰·盖茨的描述太过明显了吗？”
“啊？”
“我查过，史密斯·斯图亚特教授，美国人，四十五岁，二十五岁时结婚，二十九岁时妻子难产，母子都没保住。这位教授当时无比自责，因为这是一次医疗事故。”
在三十一世纪，难产导致母子全部死亡是非常夸张的医疗事故，对于碰上的病人而言，这基本上就是大白天走在马路上被陨石砸头顶，不但伤心，更难以接受。
“于是本来前途无量的数学教授彻底沉沦，他有五年时间没有参与任何科研项目，辞职去做志愿者，然后就因为之前参加一个物理学的研究，得到了诺贝尔奖。”
姬青无言以对，一个数学教授，二十九岁之前参加了一个物理学的研究项目，然后因为研究成功的了诺贝尔奖，开挂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中国马上启动了尖端人才引进计划，据说，当时的条件之一，就是约翰·盖茨会做他的学生。”
“你怎么知道？”
“我手里有一整套帝都顶尖数学家的资料，从约翰·盖茨到数学院的院长，说实话，从一开始我就认定约翰·盖茨是黑客，就是因为除了他其他任何人我都能排除。”
“其实当时有人说过，史密斯·斯图亚特是把约翰·盖茨当做自己的儿子了。”
姬青诧异地看着姜澜：“这么夸张？”
“你要是见到一个跟自己性格天分都很像的小孩子，也会心生好感，更何况当时史密斯·斯图亚特教授已经到了中年，在北京又是一个人漂泊，偏偏约翰·盖茨和他都是美国人。”
“所以我觉得，斯图亚特教授的所有证词应该都没问题，只有一个核心，他把约翰·盖茨从这件事情中间分割开了。”
“这和之前说好的说法不相符，所以实际上，他们原本是准备一起承担责任，并且为没有被抓到的那个人拖延时间。”
“掌握量子超级计算机的张放，掌握世网娱的卫清，超级黑客约翰·盖茨，还有那个已经离开的比尔·韦恩，一个退役军人，作为武力保障，他们是一个完整而且系统的组织，只有教授，其实是个无用之人，却一直在所有人的描述里面出现。”
“所以？”
“所以其实这一切的最终目的就是帮助教授完成他的目标，嗯……”说到这里姜澜自己都有点说不下去了，“唤醒人类，让他们看到眼前的危机，马上行动。”
“然后就是这样的几个人，制造了异能者，制造了那么多麻烦，顺便让世网娱彻底完蛋，被上面重组，结果到最后他们的目标就是搞个大新闻……”
姬青开始觉得丢人了，如果说他们这么长时间一直搞不定的是这么一群人，那姬青几个算是什么。
“没必要在意，毕竟教授的论文已经被证实是正确的，危机确实存在，只不过可能没有他以为的那么迫切。”
“好了，回到最开始的问题，现在史密斯·斯图亚特教授在哪儿？”
这才是现在姬青唯一想知道的答案，唯一有用的答案。
“我不知道。”
“啊……”姬青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也没有那么失望，那么意外……你都看穿了他们在说谎，为什么还是不知道呢？”
“因为这一次教授是单独行动，之前完全没有跟他们提起过，所以他们不是不想说，而是真的不知道，”姜澜叹了口气，“你察觉到教授对你自首时候的语气了吗？那是典型的自我牺牲满足，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然后干脆把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刚好把视作儿子的约翰·盖茨撇清。而且他当时是刻意避开了约翰·盖茨，就是为了让其他人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至于其他三个人的反应，那就是按照之前越好的说辞说就行了。不过你注意到的话，约翰·盖茨应该是没有完全按照约定来，因为他的说辞和史密斯·斯图亚特的有出入，对不上的点，正好是到底谁要在制造异能者上面负主要责任的部分。因为这正好是他们最危险的点，除了这个，其他的都是可以混过去，最多民事违法的部分，但这个，可能会被上面盯上，那结果就不好说了。”
姬青无奈地叹了口气。
解开了心中的疑惑是不错，只可惜并没有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