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可以在男主面前伏低做小,但不代表从此以后她对任何人都要如此。
她也算有底线的,像贾元阔这样的,打成这样都都算轻的。
容晋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忽地笑了,“九叔也没数落你,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动手,到底不雅,下次出门,记得多带点人。”
苏糖愕然,这家伙不是要折磨她吗?怎么这个节骨眼又放弃了?
哦,是了,这是在外面,这家伙惯会欺瞒人的。
她收回眼中愕然,垂眉低眼,瞧着倒是乖巧。
容晋也没再管她了,这个时候,小二报的官终于来了,京城县尉带着衙役匆匆赶来,其实状态也就比掌柜的稍稍好一点。
他擦着额间的细汗,谁也不敢得罪,可两者总得择其一,比如贾元阔虽是庶子,可丞相位高权重,而沈桃,沈家虽是功勋世家,但沈老侯爷身体已到了极限,而沈二爷又远在边陲,于是,他就先问苏糖话了。
当然,也没有很凶恶的质问,只是区别到底显出来了。
“沈姑娘,我听小二说是您先打的人?您看,方便跟我回趟府衙,至于贾公子,他身上还有伤,便算了。”
遇到这种事情,县尉一般都是和稀泥,反正谁也不能得罪,邀沈桃去府衙,也不过是喝杯茶就送她走了。
只是,苏糖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刚想讥讽一声没空,结果容晋忽地开口了。
“大人是觉得沈家无人了,所以沈家姑娘可以任人欺辱了?”
不轻不重地声音响起,县尉这才注意到角落的这位公子。
容晋第一眼便是那如沐春风的矜贵公子,可现在,就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顿时让县尉后背发毛,冷汗直流。
以他官场数年的经验,也就燕王让他有过这感受啊。
作为京城的官,按理说那些世家公子,功勋子弟都认识了一遍,可记忆中愣是寻不到这个人。
“不知这位公子是?”下意识地,他还作了个揖。
“在下沈珏,一介布衣,担不起大人的礼。”
县尉一愣,倒是一旁的衙役记得,立刻在他耳旁小声道:“忠义侯府的沈九爷,前些日子身体才恢复。”
沈家老侯爷当初为了不让人引起怀疑,刻意弱化了他的存在,也因此,外人只知沈家九爷身体不适,一直在调养。
县尉额头的汗都滴下来了,这位沈九爷可是当初沈凌沈大人的儿子,说起那位沈大人,县尉至今还记得那笑面虎的可怕,而如今,他觉得沈九爷深得他父亲真传。
“哪里哪里,九爷当然担得起下官的礼。”
明明容晋说自己一介布衣,可县尉还是下意识地自称下官,除了他那气势外,更重要的是县尉太清楚这些功勋子弟了,完全不用走科举,只要他们想,有的是办法加官进爵,可不是一些寒门子弟能比的。
而且,沈凌大人当初为救太子夫妇遇难,皇上至今还念着呢,这九爷,别看今天是布衣,指不定明儿就是朝廷命官了。
县尉再次擦了擦额间的冷汗,腰也弯的更下了,倒是一旁反应过来的贾元阔,在那破口大骂。
他想着县尉都来了,沈家再能耐也不会当着面如何,何况他都让人回去找父亲了。
“沈桃,你自己做的那些破烂事还说不得了啊,就你这样的,当我妾我都不一定要。”
“为了一个戏子,居然疯了,哈哈哈,是不是被我说中了,那戏子将你伺候的太好,你都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了。”
“戏子便是戏子,生来就是被人玩弄的,沈桃,你护得住他今天,你以为你能护住他一辈子?”
……
耳边肮脏的话不断,苏糖一改之前的愤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目光,就跟看一个死人一样。
她正想着怎么给人一个教训,那边,容晋已经先一步做出决定。
“谷明,把他舌头割了吧。”
他那语气,仿佛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饶是县尉都愣了愣,等回神,耳旁已经响起了凄厉的声音。
县尉吓得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连苏糖,也讶异地看着他。
容晋静静地回视,发现她眼中并无厌恶与害怕,只是添了几分惊讶,他勾唇,笑得如沐春风,“怎么现在不怕我了?”
这是一张极为精致的脸庞,五官如被精心雕琢过,眉眼如画,微微上挑的眼角,因为这一笑,美的像是一幅画。
可就这画中仙一样的谪仙人物,张口就直接割了旁人的舌头。
这场面,与他清风霁月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苏糖对他的鬼畜程度又有了一个新认知,不过她倒不怕,因为他这么做是为了她,她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
县尉已经吓傻了,真的没见过这么凶残的人,与燕王真的有的一拼。
但是,燕王手中有实权,那么这位呢。
容晋连个眼神都没给贾元阔,只淡淡地吩咐身后的护卫,“将贾公子送回丞相府。”
护卫领命,立刻像拎着鸡仔一样将人给拎走,从头到尾,没有半点尊重。
不过也是,舌头都割了,还要什么尊重。
贾元阔瞪大眼,面色狰狞,嘴里的鲜血流了一地,可愣是无一人敢为他说一句,他的那些好友,早已站在角落瑟瑟发抖。
而这时,护卫刚走到楼下门口,见姗姗来迟的丞相,就这么将贾元阔丢了过去。
丞相远远看到一团血人,下意识地就避开了,他这一避,贾元阔直接就砸到了地上。
一声沉闷的声音下,伴随着贾元阔凄厉的叫声,可因为没了舌头,只能发出一些单音。
“啊啊啊!!”
丞相看清贾元阔的模样后,睚眦目裂,可还不等他发怒,看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容晋,顿时什么怒都不敢发了,只能和血咽下肚,不止如此,见了人,他还得上前有礼的打个招呼。
“九爷。”
容晋点头,不过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丞相大人,儿子不好好教育,是会留着给别人教育的。”
这话一出,丞相的脸色就更差了,可他却只能咬牙道:“有劳九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