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苏糖在他那只大手的轻抚下，瑟瑟发抖。
就，好好的马甲，怎么就说掉就掉了呢？！
不过很快，她又稳住了，没关系，掉了一个马甲，她还有另外一个，反正马甲多，不怕不怕。
想到这，她便歪了歪脑袋，当然，头上那作乱的手还是得拍开，“墨师兄说的，我倒是头一回听说啊。那，师父成为那位晋璃公子时，是何等样貌的？”
墨沉垂着眼眸，勾着唇，似笑非笑地看着这条小锦鲤表演，“自是好看极了。”
苏糖两眼一亮，“能得墨师兄这句夸赞，难道比墨师兄还要好看些许吗？”
小锦鲤的演技是真的不错，以最快的时间内恢复正常，若非他一直盯着，那短暂到几乎忽略不计的愕然与震惊，怕是连他都会错过。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一开始便承认了，他还如何惩罚呢。
修真界崇拜师父，觉得他是真正担得起佛宗大师的称谓，可墨沉这个正经徒弟，却是被正道剔除在外，甚至还封了个妖僧的称呼。
而现在，他突然来到人族，平白无故还毁了大师的雕塑，不过片刻时间，便引来了无数人的怒骂与攻击。
“墨沉！静清大师匡扶正道，舍己为人，这辈子唯一做错的一件事便是收了你这妖僧当徒弟！”
那人穿着一袭清冷月色华服，许是说到愤怒之处，眼睛都发红了，盯着墨沉，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修真无岁月，苏糖瞧着这看似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意外觉得还挺眼熟的，好似哪里见过。
然而对方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墨沉却是连眼梢都懒得扫一眼，反而懒懒散散地看着苏糖，“小锦鲤觉得他眼熟吗？”
差一点，苏糖就想点头了，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墨师兄这话说的，我这些年一直在闭关，便是师父都没见几回，怎会认识这些修真人士。”
听着她极力否认，墨沉喉结微动，接着却是笑了，“也是，无名小卒，反正马上就要死了，小锦鲤也不必认识。”
这话说的，简直就是百分百的大反派啊。
苏糖瞪大眼，满是不敢置信，“可是，他认识师父啊。”
墨沉舔着唇角，笑得肆意，“杀了他们，与师父有关的就只剩你我了，小锦鲤喜欢吗？”
苏糖：…………
那个正常人会喜欢这种设定啊！
吗的，疯子！
“不喜欢，师父也不喜欢滥杀无辜，墨师兄，我尊你一声师兄，还望你莫要辜负师父对你的期望。”苏糖回忆了下当年的师父，确保那个身份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才道：“墨师兄，你会让师父失望吗？”
“失望？”墨沉笑得胸腔都微震了，接着，也不知哪里触到他怒点，手一抬一挥，不过两个动作，却让整个寺庙都塌了。
“师父已经看不见了，无所谓了。”他看着她，目光专注，却莫名让人心里发憷，他道：“倒是小锦鲤，你会失望吗？”
寺庙崩塌，脚下的徒弟都跟着震了起来，他这举动，直接点燃了那青年的怒火，他原听着那小姑娘说的话，以为墨沉要重新做人了，可听到最后，特别是他将寺庙都毁了，顿时勃然大怒道：“墨沉！枉费静清大师拿你当他唯一的徒弟，可你居然！居然连大师的灵牌雕塑都不放过！墨沉，你还是人吗！”
骂完人，青年也不再多废话，提着剑就开始动手。
场面开始不受控制，眼看青年即将对上墨沉，她立刻出手，将墨沉拉至一旁。
眼前那青年能让她觉得眼熟，必然不会是什么小角色，苏糖记性还算不错，她当初在修真界授课多次，若是没猜错，青年应是某世家小公子，一腔热血，正在匡扶人间呢。
不过，该护犊子的时候还是得护，虽说这混账徒弟让她很想一巴掌给拍死，但那也只能她来打，而且，小公子一出手她就看出他不是墨沉的对手，这要真动起手来，以墨沉这疯子现在的状态，绝壁不会留情。
她可不想让这满腔热血的青年出意外，也不想墨沉背上恶名，所以这一战必须得阻止。
“都够了！要打别当着师父的面打，都给我滚远一点！”苏糖这一吼，成功让两人堪堪停下手。
那青年应是很敬重大师，听到苏糖这话，整个人都绷紧了，“这位姑娘，我也不是非要当着大师的面杀他，可是他今日毁了大师的寺庙，这跟欺师灭祖有何区别！”
能停手说明还能谈，苏糖稳住自己的表情，很是有气势道：“师父大善，从不拘泥小结，何况，这位公子误会了，墨师兄之所以毁了这寺庙，是因为所刻之人的容貌，并非是师父的原貌。”
苏糖甩了个劲爆消息出来，直接震的那青年都傻住了。
“不是静清大师的容貌？这怎么可能，大师当年授课，我等可是参加过数次。”
苏糖不得不揭开自己的马甲，艰难地微笑道：“那只是我师父其中的一个身份，并非他全部。”
青年，“姑娘，此话怎讲？”
苏糖，“师父总说，人间百态，他都想体验，静清大师只不过是他其中一个身份。比如，他还有晋璃公子这个身份。”
这话无疑是平地一声惊雷，炸的青年都忘了墨沉的存在，拉着苏糖就想了解实情。
那可是公子榜榜首晋璃公子啊，至今都是个传奇，谁也不知道他从何处而来，师父是谁，只知他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不过算算时间，的确，静清大师亡故多少年，他便有多少年没出现了。
原本，他们都以为他是在闭关，毕竟修真者闭关，短则数月，多则数十年都有可能。
至于旁的意外什么，那可是晋璃公子，当年脚踢魔族，拳打妖族，怎么可能出意外。
苏糖再接再厉，便又道：“师父行踪诡异，所以我们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亡故了，许是又换了个新身份，所以我师兄看到牌位，会突然生气。”
青年听得整个人都恍惚了，完全无法将慈祥的静清大师与公子无双的晋璃联系起来。
而苏糖，趁着青年被稳住，狠狠瞪了眼墨沉。
这孽徒，怎么看他都是故意毁了那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