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珏挑了挑眉,戳着他的额头道:“看不出来啊,你这花花肠子还挺多。”
没想一句话竟把贺砚钧说的委屈了起来,“娘子。”
“干嘛?”
贺砚钧又在他腿上蹭了蹭,“娘子。”
“……”慕珏深吸了一口气,“你说不说?”
贺砚钧被他凶的扁了扁嘴,“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到二十岁?”
慕珏:“……”
这届主考官简直是他见过最瞎的一届,竟然点了这么个色胚当解元。
贺砚钧见他不说话,还晃了晃他的腿,“娘子,你怎么不理我?”
“你娘子现在想揍你。”
贺砚钧躺回床上张开双臂,咧着嘴道:“娘子若是不开心,拿我解气便是。”
慕珏听了这话,眯着眼睛俯下了身子,“你永远都能这般用心对我?”
贺砚钧虽然躺着,但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慕珏直起身,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若我……是男子……”
“呼——”
话还没说完,慕珏耳边就传来了贺砚钧的轻鼾声。
隔天醒来时,贺砚钧发现自己睡到了桌子上。
自己昨日在鹿鸣宴上饮过三杯酒,之后的事就记不清了。
他静坐反思了一会。
娘子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一定是自己昨日醉酒后说了什么令她不高兴的话才会如此。
嗯,一定是这样。
贺砚钧换好衣服正准备出去,慕珏就推门进来了。
“娘子。”他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我昨日醉酒……”
还等没说完,就被慕珏瞪了一眼。
“洗漱,吃饭,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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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秋闱前十名的举人,布政司会专门派人通知考生所在地区的府尹,再由府传达到县,由县传达到村。
今年北阳府出了个解元,府尹也觉得与有荣焉,早早就派人去了。
县令得了消息,亲自带着衙役去了村里。
结果就是,一家三口还没到家,整个府城都知道贺砚钧考上了举人,还是解元。
俗话说穷秀才,富举子。
考上秀才,每年顶多得些国家发的米粮,可以见官不跪,其他也没什么了。
但当了举人就不一样了,不止名下的田地都可以免税,一年就算不做官也有银子。
慕举人和辛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惊呆了,当初嫁这个庶女的时候,慕举人一点也没上心,没成想一个乡下的穷秀才竟然一朝翻身,成了解元老爷了。
县令到的时候,村长都吓蒙了,在他们这些乡下百姓眼里,县令就是顶在他们头上的天。
胡县令说了一番来意,村长赶紧让跑的最快的一个儿子去叫贺砚钧过来,没成想房门紧锁,人还没回来。
这种情况也是有的,想来是在省城亲自看了榜,参加了鹿鸣宴才会回来。
胡县令笑眯眯的来,笑眯眯的走,临走前告诉村长,若是解元回村了,一定派个人去通知他。
慕珏他们是晚上到的,村里大部分的人都睡了,一家三口洗漱了一番,也准备休息。
“娘子。”
这几天都在赶路,慕珏便没怎么同他说话,现下回来了,不知是否还会让他睡桌子。
其实慕珏早就不生气了,但就是想逗逗这个傻书生。
“娘子。”贺砚钧每唤一声,就朝床边靠近两步,“我,我今日能睡床上吗?”
慕珏没理他,翻了个身脸朝床里。
贺砚钧也不知能不能,就试探的坐到了床边。
又等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躺了下去。
府尹和县令要是知晓解元公上床睡觉还要得娘子批准,怕是得哭。
贺砚钧自躺下后就默默的守株待兔,等到怀中搂了宝贝,才心满意足的睡了。
隔天清晨,周氏醒了之后就先去院坝上活动活动,这还是之前生病时养的习惯。
没想到同村的一个人看见了她,嗷的一嗓子,把周氏吓了一跳。
这人看到她后就拔腿朝村长家跑,知道的是报喜讯,不知道的还以为周氏犯了什么事。
没过一会,村长就带着全家人来了。
村长媳妇亲亲热热的拉着她的手说了一堆的话,周氏这才明白,原来全府城的人都知道儿子考上举人的事了。
“钧子和他媳妇呢?”村长问道。
“连着赶了好几天路,昨个半夜才回来,现在还睡着。”
周氏说完就准备去叫小两口起床,没想村长却笑眯眯的道:“不碍事不碍事,等钧子醒了,你们三口人上我家吃午饭。”
其实贺砚钧在村长来的时候就醒了,可慕珏还睡着,他就捂住了自家娘子的耳朵,想让他继续睡。
村长走了没多大一会,慕珏就醒了。
吃早饭的时候,周氏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儿子和儿媳。
村长家的饭是一定要去吃的,一方面是为着以前的照顾,一方面也得做给村里人看。
“媳妇,砚儿考了举人,我们是不是得摆酒啊?”
慕珏点了点头,“嗯,娘您不用操心,这事我去办。”
周氏自然放心,只说辛苦他了。
中午县令也带着人到了,一起在村长家吃的饭。
胡县令对着贺砚钧是好一顿夸,毕竟如此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举人,考上进士的可能性很大。
村里人原先听了消息,热闹过一阵也就罢了,现在见着贺砚钧与县令大人同桌吃饭,才受到了最直观的冲击。
县令走后,料想到一会门槛被踢平的场景,慕珏干脆拉上贺砚钧跟他去了府城。
到了顺华楼,孙掌柜立刻迎了出来。
慕珏说明来意后,对方马上应下。
“都来了府城了,你要不要回家看看?”贺砚钧问道。
“不去。”慕珏十分干脆利落。
反正慕举人这会也该得了消息了,用不着他去,
两个人在县城里买了些东西,直到天色将暗才返程。
周氏今日说了一天的话,最后还是村长解了围,村民们才散了。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慕珏看他一脸严肃思考的样子,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贺砚钧转头看向他,“娘子,我可否问你一件事?”
“你说。”
“当初指点你娘的高僧,是哪个庙里的?”贺砚钧一瞬不瞬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