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不准你采花,但是……”他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采草是可以的,只采我这一株。”
慕珏拼命想压下唇角,但却徒劳无功,只好勉强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道:“那也只有如此了。”
贺泽漆抬手捏了捏他的下巴,低下头道:“皇上既然觉得委屈,那学生这就弥补一二。”
话音刚落,两人的唇便贴到了一起。
****
钱禄只晕了不大一会,被太医扎了几针就醒了过来。
等太医离开后的第一件事,他便让人把门关死,然后让那三个小太监齐齐跪在了他的床前。
“你们三个是我一手带大的徒弟,今日之事若敢说出去一句,那就别怪师傅心狠。”
三个小太监马上磕头,连连以性命起誓。
钱禄也知道三人的心性,不然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
“罢了,扶我起来。”
钱禄下地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帽子。
“师父,您不多歇一会了?”一个小太监道。
钱禄拿起一旁的拂尘,“皇上那边不能少了人伺候。”
回到御书房前,钱禄在门外低声请示,听到‘进来’的声音后,这才躬身迈步跨进。
“怎么不多躺会?”慕珏放下朱笔看着他。
钱禄拱手,“老奴已经好多了,多谢皇上体恤。”
慕珏想了想,“今日你也辛苦了,朕便赐你百两黄金,你那三个徒弟赏半年月俸。”
钱禄立刻跪地,“奴才多谢皇上恩赏。”
“起来吧,你办事一向妥帖,这是你应得的。”
钱禄从地上站起后,慕珏又道:“使人斟两盏茶来。”
“是。”钱禄正准备转身,突然愣了一下。
两杯?
他倏地侧身朝屏风后看了一眼,顿时踉跄了一下。
贺公子怎么还没走?而且还在——
批奏折?
钱禄感觉自己又要晕了,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惊涛骇浪?
他一脚深一脚浅的出了殿门,奉完茶后,自觉的退了出去。
“看的如何?”慕珏侧过头去。
贺泽漆一脸严肃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这右都御史,实在可恶。”
慕珏想起折子上的事情,冷笑一声。
先前左都御史因秦兆一事被他当庭杖责,如今还被罢官在家,结果这右都御史又犯了事。
看来他这都察院,竟是藏污纳垢之所。
“钱禄,”慕珏高声喊道,“去将右都御史给朕传来!”
“是。”
等人到了殿外之后,慕珏差人将屏风移到了自己身侧。
“微臣右都御史尤成文叩见陛下。”
慕珏没有叫起,而是拿起奏折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尤成文,朕记得你在右都御史这个位置上,也坐了七八年了吧?”
“回禀皇上,已是八年有余。”
慕珏冷笑一声,“所以如今权大势大,连你的宗族都能在汾城当土皇帝了?!”
尤成文立刻伏地,“皇,皇上,微臣……”
慕珏狠狠的将奏折砸在他头上,“你自己好好看看!”
尤成文抖着手捡了起来,刚看了两眼便全身抖似筛糠。
“皇上,微臣冤枉啊……”
慕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既觉得冤枉,那汾城一事便交由你亲自去查。”
尤成文一听这话,立刻叩首,“微臣谢皇上隆恩。”
待人退下后,贺泽漆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眉心蹙的死紧。
慕珏看着他道:“你可是觉得我给了他假公济私的余地?”
贺泽漆抿着唇,微微点头。
慕珏笑了笑,“那明日下朝后你来陪我午睡,到时我便告诉你原因。”
贺泽漆没想到前一刻还在议论朝政,后一刻慕珏这个做皇帝便不正经起来。
“怎么,不愿意?”慕珏不爽的眯起眼睛。
贺泽漆眼底泛起一抹温柔,故意两臂平举对他行了个文臣之礼,“皇上谕旨,学生不敢抗命。”
慕珏被他调戏了一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贺泽漆毕竟不好从贺家消失太久,所以用过午膳后,慕珏便命郑赫将他送了回去。
人刚走,他便坐在龙椅上开始叹气。
【偏殿还有一对交颈鸳鸯,你现在可以去辣手摧鸟。】
慕珏眼睛一亮,然后带着钱禄去了皇后和沈逸所在的偏殿。
刚一进去,他故意清了清嗓子。
萧云彤看见他便立刻背过手去,看样子是藏了什么东西,而沈逸却是马上跪地行礼。
“好了,都起来吧。”
他故意迈步朝萧云彤的方向靠近,“皇后,身后藏的什么东西,也让朕瞧瞧?”
萧云彤神色极不自然,干笑着道:“皇,皇上还是不看了罢,免得污了圣目。”
慕珏本来没什么兴趣,一听忽然变了脸色,“你二人方才不会在看春宫图吧?”
“皇上!!”萧云彤失声大叫,然后立刻从身后掏出手来,抖着帕子道:“是刺绣,刺绣!”
慕珏达到目的便朗声大笑起来,笑的萧云彤特别想打人。
他笑着从她手上扯过帕子,“这绣的什么……”
到嘴边的损词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因为慕珏心底突然升起一抹同病相怜的感觉。
虽然莫名,但是十分真切。
他叹了口气,把帕子塞给沈逸,“沈副将,皇后不易,你要珍惜。”
【刺绣能刺成这样还要送给心上人的,上辈子都是老了的丝瓜。】
‘什么意思?’
【悲催的掉瓤。】
下午慕珏命人把吏部尚书薛成毅宣到了御书房,在听过‘三鼎甲’的官职任命后,慕珏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
“将榜眼和探花都提上半级,一个是侍读学士,一个是翰林侍讲。”
要不然贺泽漆只是一个六品小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是,微臣明白了。”
任命书在晚膳之前送到了贺府,贺泽漆现下的官位跟贺元望已是平级关系。
第二天早朝,还不用钱禄叫起,慕珏自己就起来了。
“皇上驾到——”
文武百官立刻跪地行大礼,高呼万岁。
新晋官员第一日上朝要向皇上再行大礼,等三人行完礼后,慕珏突然看着贺泽漆勾了勾唇角。
“朕瞧着这届的探花郎,”他故意停了一下,“长的甚是俊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