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去看着他们,莫要犯了大错。”,承平帝疲倦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福生提起来的心又放了下去,总归主子安好,他便安好。
“诺。”。
承平帝的手指在御案上皱巴巴的书信上掠过好几次,却几次没有捡起来书信。
“福生,朕可是老了?”。
福生不敢做答,也不能做答,承平帝并不需要答案,也不需要他回话,只是一句话而已。
不需要作答,却也不能故做未曾听见,只敢低声道,“主子,九公主已经三日未食了,每日里都要在宫墙上坐到天明问一句‘阿欢回来了嘛’,夜色重重,坤玖宫里的宫人并不敢强劝,这般下去却也不是一个办法。”。
福生并不敢看上首的承平帝,这般儿的话他并不愿多言,只这皇室却也古怪。本该母仪天下的皇后若非生气大事竟是不愿意插手这些个公主皇子的事,成日里关心做多的便是寿安宫的寿王与远在北境的十公主,旁的竟似是与她无关似的。
而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竟也不觉着有甚不对,虽未曾明言却也沉默纵容。
承平帝幽幽的叹了口气,将一卷早亲自写下的旨意抽了出来。
“福生去宣旨吧,传朕口谕,苏凝可纳妾一名延续香火,然妾与其嗣永世不可显于福宁公主面前。”。
承平帝自然可以霸道的叫苏凝也一道儿遵守驸马不可纳妾这一规矩,然却是难保苏凝以及苏家之人心下没有介怀。
若是武沉樱与常人一般,自是无碍,奈何她这模样,便是承平帝不愿意承认却也明白不可为人妻,为人母,绝人香火的事,便是贵为公主却也不得不斟酌再三。
福生动了动嘴巴,终究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诺。”。
接了旨意却是有些儿迈不出这步子,这深宫里他最是喜爱的却是这个异于常人的公主,心思澄明心性质朴,轻易地便能叫人忘却自个儿的恶。
福生终究儿还是不死心,这人啊终究还是一样的,谁又能没有点心思儿?美妾娇儿,谁能担保这苏凝将来能没个二心?直愣愣的大胆开口道:“主子,这妾必须纳?苏凝若是不愿,可能做罢?”。
承平帝微微愣了一下,天底下谁人不想给予自个儿的女儿天底下最好的?自个儿的女儿可以养面首,日日笙歌不拘束,而驸马便是不得公主喜爱却也只能守着公主过一辈子,便是这般儿的霸道不讲理,却也没人敢如何?
这份恩宠是不得不给,而非承平帝自愿,恩宠给了,若是不要,承平帝自然不会不高兴,反而还会高看苏凝一眼。
“自然不是,若是不愿便罢了。”。
承平帝挥了挥手,纵然是帝王且也有无可奈何之时,纵然是帝王且也有人力有时尽之时。
“诺。”,福生心下松了口气,只要有了承平帝的这句话,这份恩宠便是那苏家想要承下,他且也能叫苏家自个儿舍了去。
这世上啊,谁没有私心?谁没有私欲?不过是可为还是不可为而已,福生自以为不是一个菩萨心肠的人,自然做不到众生平等。
见承平帝没有其他的吩咐,福生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承平帝从怀中摸出来一串念珠,在手中捻了许久,平复了心下的起起伏伏方才将御案上皱巴巴的书信一一的展开。
“啪”念珠摔在案几上在略有些阴沉的大殿里异常的刺耳和吓人。承平帝脸上、眼中的神色异常的骇人,若非这殿中的旁人皆是隐在暗处,只怕当真会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下。
“禄三,给朕将刑部、吏部、户部尚书,大理寺卿,御史大夫宣来。”。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