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公交车回到梧桐西路的时候已是傍晚七点,余晖撒她身上,也撒在这片陈旧的建筑物上,言一菲下车走了一会儿,走到家门口,那臭水沟里的臭味传来时。不由得捂住口鼻,但恶心的气味还是钻进了嗅觉。
蹲在路边狂吐了一会儿,整个人虚脱的扶住了旁边枝桠冒着小绿芽的梧桐树。
脚趴手软的回到家里,好不容易才坐到床上,刚在床头靠了一会儿,打算歇息一会儿煮点粥,床上,她坐着的那块位置还没有热,言一菲就感觉到身上一阵阵的疼,刚开始只是小腹上有些微微的疼,这些还能忍受,可最后整个人都疼得站不稳了,那肉体里的甲骨虫一口一口的吞噬着她身上仅存的理智。
她想,她不如就这样被甲骨虫咬死,她还能省了一笔打胎费。
她想,她不如就这样被甲骨虫咬死。她也不用再过得这么累。
可是,真的一旦到了那生命与死亡的临界边缘,还是怕的,虽然她曾经自杀过,对于死这个字来说,她不怕,却也怕,感觉到身体慢慢变凉的这种恐怖时,人的身体就会产生求生的本能。
言一菲狂乱的抓起手边的电话,点开通讯录找到了程晓梦的电话,她拨通过去。牙齿疼得咯吱咯吱的响,程晓梦问她是不是想通了,她也说不出任何的话。
站在露台上,一副微笑又很有深意的程晓梦唇角淡淡的勾勒着:“你想通了吗?”
“呵呵……”
她咬着牙关,以此来减轻痛苦,可是根本毫无用处,拿着那放在耳边手机的手在不停的颤抖,几秒以后,电话来传来程晓梦的声音:“我估摸着你快不行了吧?听你这气息,怕是痛上了!”
“……”
“我一会儿会把药给你送过来!”
“我等你!”
她艰难的说出三个字,就虚脱的搁下了电话,言一菲的脸上都慢慢的在发黑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程晓梦开车来到了楼下,她嫌弃的捏着鼻子,抬着手当扇子。煽了几下,蹑手蹑脚的踩着靴子,走到楼上,詹着指尖推了几下门,门轻轻就推开了,程晓梦走进去时,言一菲的脸色已经惨白到发黑,她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想好了吗?”
“给我药!”
言一菲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是想以后给自己多一条后路,可是程晓梦却死死追问:“你到底想好没有!你是去死,还是做我的商业顾问?你只有一个选择,你一旦做了决定就要履行!不然,你现在就立刻去死!我顶多给你打个120。也算没有触犯人性,说出去,也不算是我害死了你!”
“……”
咬牙切齿的言一菲捏着冰凉的指尖,她在想,她曾经那么一个不怕死的人,第一次是因为清白尽毁,第二次是会逼着去做婊子,这一次,好在不是做婊子。只不过是帮着这个女人出谋划策,倒不是什么耻辱之事,只是看着她这么盛气凌人命令她的样子,再想到她一旦答应,以后就真的是她的傀儡。
她该怎么办?
她难道真的只有去死吗?
可是她还有好多事要做,她不想像现在这么活着,她想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凭着自己的双手,活得像母亲那么伟大,成为人上人的佼佼者。
死和活,她该怎么选择?
她不断的在脑海寻求安慰:言一菲,这并不是让你去当婊子,只是让你动动脑子而已,你犯不着为了自尊心丢了一条命,好死不如耐活着,韩信都能容忍胯下之辱,这又算什么?
言一菲颤抖的抓着床单,身上的汗水早已打湿衣衫,她闭着眸子想了会儿,再缓缓的睁开,张合着她颤抖干裂的唇:“我答应你!但是,我不保证能为你想出什么办法帮宋恺威得到华威,我只能尽力而为。”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这是药,赶紧吃下吧!”
程晓梦一边得意洋洋的笑了,一边拉开她手上包包的拉链,拿出一块药版,但是药版上却只有一粒白色的药粒,她颤抖不停的伸手接过了药,掰开,放进嘴里,合着口水吞下。
药很苦,加上没有开水,那苦涩难忍的味道深深触及着她的味觉,她靠在床枕上,半小时过去,身上的疼痛才慢慢减少,这段时间,程晓梦也一直居高临下审视着她,她时不时的说几句话:“洪雨琪的timi会所现在是我在打理,自从经理死后,一直没有人接任,你要是不介意,过去某个职位吧,我也方便联系你。”
“我不当小姐!”
“没让你当小姐,你现在可是我的人,你要为我办事,我自然不能亏待你,只是,你以后如果不听话,那自然得另当别论了。”
“经理我不敢恭维,给我一个服务生,混口饭吃就行。”
“随你,你高兴就行,想当经理的时候就告诉我,我不会亏待你,还有,timi会所有员工宿舍,你要是不嫌弃,可以搬过去住,要是你想继续住在这里,我也随你。”
“我会自己看着办。”
程晓梦到底还是挺会用人的,只是以后也会不会这么随着她,言一菲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言一菲也算是用的缓兵计,她先答应着程晓梦,帮她出谋划策也是自然,但是在这同时,她自然得打算另谋出路,比如,找到蛊药的来源,这样,她就不用再受任何人的控制。
言一菲搬去timi会所的时候,是第二天,搬东西的时候,程晓梦派人送她到了员工宿舍,不过宿舍不是特别好,但也比言一菲在梧桐西路租的房子好多了,床都是单人床,两层,每个房间不大,却有六个床架,可以睡六个人,房间里有浴室,有不错的热水器,水也很热,至少以后每晚,可以不用洗凉水澡。
宿舍门口边有一个小型的饮水机,半夜口渴也能喝到热水,宿舍外面有几家面馆和炒菜一类的,如果饿了,可以随时出去吃饭。
只是外面是繁华的街道,这个地方,人流量广,比较吵。
总体上不影响什么,去timi会所报道的时候,是程晓梦带她去的,她高傲又很有威信的对大家说:“她是我的人,以后大家可要好好的照顾她,我不希望她被任何人欺负。”
这个话一出来,自然没有人敢欺负言一菲了,程晓梦走之间,把她交给了莫小琪。她今天晚上就开始上班,莫小琪给了她一套崭新的工作服,这会儿正在跟所有的员工开会、点名,言一菲换好了衣服,是最后一个到的,莫小琪也没有说她什么,只是若有所思的在脸上看了又看,那一阵阵的目光,看着她有些发麻。
六点,这个阶段,是那些佳丽的化妆时间,但是对于服务员来说,一般都是打扫清洁,摆放卡座上的杯子,或者练习游戏,比如传盘子。
有几个帅小伙就正在玩着这个游戏,还笑言让言一菲去练习练习,看着这遥遥无期的会所,想到自己现在受着别人的控制,她对那个帅哥表面上笑了笑,立马挥去了脑海里的那些担心的阴影,她现在的确需要钱,这个会所又是半个月结一次工资,等到半个月她有了工资,就去把胎打掉。
这个帅哥看上去跟她的年龄差不多,20岁左右,名字叫李幼男,他传着盘子的样子还挺专业,他说他已经在这个会所打工了两三年了,他家里有个弟弟,考上了北大,每一年生活费都不得了,他当年成绩也很好,但是为供弟弟上学,他辍学打工了。
他说他之前看过她在这里上班,说她走秀的样子挺美的。
这个游戏看上去也挺好玩,也许人也只有认真做事情的时候,,才会忘记心里那些复杂的思绪吧,所以,她能开心一秒就开心一秒吧,未来的路,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走。
她刚好拿起盘子要扔出去的时候,莫小琪拍着手掌从试衣间走了出来,脖子上还挂着口红,不一会儿,里面又走出来一个男人,男人老气,大概四十多岁。
只见那个男人色眯眯的目光落在了言一菲身上,他的头发,发胶好像打多了,都快成绳子。
一见他好像是不安心的走过来,言一菲的头也微微的低了下去,他倒是很悠闲的将一双手挽在了怀前,看了言一菲一阵,这时候,李幼男走了过来,只见他挡在了言一菲面前说道:“老大,你今天这个发型很帅气?”
老大?
难道这个人是会所的什么大人物?
莫小琪瞪了一眼李幼男:“你可是领班,正经点,马上上班了,大家都去忙吧。”
……
晚上正式营业没多久, 整个会所,到处都是嚷嚷声,一会儿那里又嚷嚷起来:“服务员,这里来没有冰块了!”
“来了!”
“服务员,过来,我再点一打酒!”
“哦来了!来了!来了!”
忙得她都快晕过去了,刚刚又有一个顾客说要买小吃,是一位漂亮的小姐,她点了一盘凉拌黄瓜,瓜子,凤爪,泡椒牛肉……
一共十多份,言一菲望了一样她面前的那瓶1781年的拉斐葡萄酒,她一只手上正摇曳着一个红酒杯,另外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支红玫瑰在玩耍着,而那支玫瑰好像也已经有些时日,都已经在开始凋谢,她就那样懒散的坐在沙发上躺靠着,双腿有些漠然的相交,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看来,她是一个为情所伤的女人……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着泪光,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言一菲心里不由得愣了一下,其实,她是最能够体会,一个人在最痛苦的时候,身边却没有一个人安慰和帮着拿纸巾擦眼泪。
言一菲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她,只好缓缓的转身到了小吃部快速的将那些小吃都端了出来,想到这些又都是辛辣的食物,言一菲又到了开水房给她泡了一杯柠檬水,泡了一会儿之后,在里面加入了少量的冰块。
将水端到她面前的时候,言一菲好像看见了她脸上的水光,一个闪光灯打在了她身上,言一菲的确看清楚了,那是泪水。
而这时候,舞台上的一名男歌手正唱着潘虹樾的《如果没有离开》。
“如果你的手不那么温暖,如果当初眼泪没掉下来,哪来这些物是人非的苍白感慨,如果你没选择离开,河流辗转我们站彼岸,隔着时间回不来的船……”
那一句句唱进丹田里的歌词,timi会所男歌手声线有着一种自然的沧桑,因为唱出来更让人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言一菲的眼角也有些湿润,可是再一看沙发上坐着的女人,那满脸的泪珠,ViP卡座上也没有纸巾,此刻,她也顾不上旁边有多少人在叫她,还是厚着脸皮,去小卖部拿了一盒纸出来。
当纸巾递进她手里的时候,只见沙发上的女人一拉,她一下子坐了下去,也在同时,她抱住了言一菲,紧接着,就在她怀里嗷嗷大哭起来。
言一菲又是帮她拍背,又是帮她擦眼泪,过了一会儿,她便没有再哭了,只见她抬起了头了,谈谈的看着言一菲。
“谢谢你……”她的声线就如同台上的男歌手一样,带着无尽的沧桑。
猛然的亮起一阵灯之后,紧接又暗了下去,虽然时间不长,言一菲却彻彻底底的看清楚了她的脸,看她着皱纹在她眼角刻画出来的岁月,这个女人至少都三十多岁了吧?
她拉着言一菲的手,说了很多,她掌心里传来的温暖让言一菲觉得特别的安心。
她还告诉了言一菲名字,她的名字叫程安娅,今年已经45岁了,她之所以来云城市,是想寻找她的女儿。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有父母不疼自己的孩子呢?
想到这里,言一菲下意思的看了一下她的小腹。
这个肚子里的孩子,是宋恺威的,她突然脑海灵光闪烁几下,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言一菲也没有陪一直陪她,那个女人给了她一张名片,原来她是高美高奢饰品包包的中国区域的总裁。
她告完别,莫小琪说,包间有个难搞的客人,指名道姓要言一菲过去。
莫小琪说让她帮帮忙,随便应付应付,那个胡总看上去还算是个正人君子,应该不会乱来,如果,要是今天晚上能够卖上几瓶好酒,可以给她一些提成,想到有提成,言一菲心里也就来了劲。
她推开了那扇包间,包间只有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侧面看着怎么这么熟悉?
他正在用不怎么标准的中文唱歌,是一首目前相当流行的歌曲,苏打绿的《我好想你》。
见她已经走到他们面前,而屋子里这时候却又安静了下来,他慢慢的站了起来:“一菲。”
他正脸转过来的时候,言一菲看见真的是斯蒂芬,斯蒂芬把着她的肩膀说:“一菲,你怎么能在这里上班,这里面很混乱的,你快跟我走吧!”
“斯蒂芬,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我不会让你在这里面上班的!你必须跟我离开,这样的地方,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呆的地方,就算是当服务员也不可以。”
他说得很坚决,这是一个非常令她陌生的斯蒂芬,言一菲下意识的往门口瞟了一眼,隐约看见有人在偷听她说话。
“我在哪里上班是我的自由!我也挺喜欢这里的!你以后要来玩,就好好的玩,我们大家自然还是朋友,但是如果,你是要带我走,我劝你以后还是别来了。”
她咬了一下下唇,跑出了包房。
她一边跑,一边哭,斯蒂芬也跑了上来,把她抱在怀里。
她推开了斯蒂芬的怀抱,踩着脚下的地毯继续往前跑,跑到拐角处的时候,她看见了程晓梦,程晓梦环着双臂,腋下夹着一份文件,一脸的满意:“在这里还习惯吧?我已经跟莫小琪打过招呼,带你到包房商量事情,你跟我来吧。”
到这一刻,言一菲才真的确定过来,斯蒂芬是程晓梦找来的,她是在试探她的忠诚度。
程晓梦现在对她还不错,目前至少是这样,但不知后面会如何,一旦她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驾驭了她,她言一菲只不过是使的缓兵计,她会怎么走下一步棋?
跟着程晓梦的脚步来到了包房,程晓梦坐在沙发上:“过来坐啊!”
言一菲走过去,顺势坐在她旁边,她从腋下取下那份一直夹着的文件,递到言一菲面前:“这是公司的统计,看看!”
言一菲接过文件,大概看了一下:“大部分人支持言子豪?”
“我也没有想到言子豪居然在暗处生出了这么的势力,他才来不久,已经有这么多人支持他了!现在都一月份了,马上快二月份,再过十个月,就是新一任总裁上任的时候,看起来十个月很长,但是时间混起来,是很快的。”
“那你有跟宋恺威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当然有,我们把5.1的婚期提前到了2月14号的情人节,过几天会去扯证,等我成了他法律上的妻子,我的父亲自然会帮他!而且,我爸爸在华威也有入股,虽然不多,但是能帮上他一把。”
帮上他一把?
言一菲顿然在心中紧了一下,依照宋恺威的性格,他只会让程晓梦帮上她一把吗?
不……
言一菲总觉得他是有其他目的。
“凭你对宋成明的了解,你觉得他会选择谁作为华威的总裁?”
“我觉得,他谁都不会!”
程晓梦皱了皱眉心:“为什么这么说?”
“董事长这是为了制衡公司的高层势力!这是一种商业管理模式,在美国,高层领导,常常帮助弱一点的下属,等到这个弱一点的下属,势力慢慢强大,能打压到对方时,这个领导便又会站出来帮助另外一方,但其实上,他谁都不偏,最看中的还是自己的利益。”
“你是说,董事长是故意看着他们这样斗来斗去,但其实是谁都不想帮?”
“对的,顺便还可以看看公司人的能力!还能看出各自的狼子野心!”
“……”
程晓梦没有再说话,她托着下巴想了会儿:“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那董事长的意思是不会给华威选总裁了吗?这么大个公司,没有主心骨,迟早会混乱。”
“选肯定是会选的!但是我觉得董事长偏偏就是不会把这个职位给想要坐上这个位置的人,也许到年底,他可能会找一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人坐上这个位置,华威已经不是当年的华威,收购曾经的言氏集团后,规模扩大到之前的两倍,显而易见,宋董事长自然得慎重考虑这个位置的人选。”
“那根据你的分析,他喜欢什么样的人?还有,我真的是搞不懂,宋总当了这么多年的副总,业绩优秀,管理能力出类拔萃,威信更是在华威找不出第二人,我就不明白,宋董事长为什么不让坐正位,为什么就一直让他挂着一个副的。”
“这还不明白吗?董事长就是在考验他,看看他的野心到底会大到哪种程度,是不是到最后会用一些残忍的手段,这不过是五年,要是宋恺威能够一直熬下去,他绝对是真正继承人的不二人选,但是他若撑不住气,有些手段用得太过分,估计宋董事长就不会再考虑他,宋董事长之所以想把言子豪、言子夜拉进来,就是在试探他!”
“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还有一件事,宋董事长昨天从美国连线过来,开了语音视频会,让言子豪和宋恺威去搞定一个很难搞定的客户!我想,这应该是完善方案后的第二道考题,这个客户脾气怪异,只喜欢跟女客户谈判,言子豪跟恺威分别都从公关部挑选了各种美女,去找他,都是见了一面后,就被打发走人,这个难搞的客户叫莫先生,喜欢戴面罩,我听公关部的人说,她们去见到这个人的时候,身上穿着西装,脸上却戴着面罩,看不到本人。”
面罩?
言一菲不由得拧着眉心,眼底闪过几丝狐疑,像是瞬间又明白了什么,她盯着程晓梦的眼睛:“你让我要做的第一个任务,该不会就是要搞定这个吧?”
“呵呵,你倒是也不笨,没错,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既然我们合作了,我也得看看你的诚意,这算是你送我的见面礼,事情办得漂亮,我在恺威那儿高兴了,你才能高兴。”
“……”
言一菲没有再说话,她那双指尖悄悄的捏在一起,与她又谈论了许久后,言一菲才开始去工作,回到大厅,那个45岁说要找她女儿的女人已经走了。
工作到凌晨三点才下班,她腰酸背痛的回到宿舍。
跟言一菲同住一个宿舍的其余五个人听说都是出过台的,听说其中两个姿色不错的长期被大老板包养着。
言一菲进到宿舍的时候,几个人围在一起聊着黄段子,而且身上没有穿衣服,几个人拿着烟在玩,有个身材不错的,说要玩下面夹烟的游戏。
年龄还小的言一菲听到这些,自然排斥。
她都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半夜的时候,几个人还一起看着~A~V~,听到那些恶心的声音,言一菲想吐。
早上,顶着黑眼圈起床,按照程晓梦说的,言一菲打扮好,被她的人带到了福尔摩斯酒店。
见到那个神秘人的时候,的确犹如程晓梦所说,莫先生的脸上遮着口罩。
言一菲还没有说明是为什么事情而来,他就已经将两份合同放在了她面前。
“您知道我会来?”
他点了点头,言一菲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拿过合同将署名处签下了程晓梦的名字,并盖上华威的印章。
看完后,他大概瞄了一眼后说:“你并不叫这个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代表的是这个人。”
“你的妈妈并没有这么愚蠢!”
“……”
精光一闪,言一菲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认识我妈妈?你是谁?”
“你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走了,这一行的规矩:不能多问的最好别问。”
言一菲慌慌张张的神色慢慢收敛起来,她拿起桌子上签署好的合同,走出统套房。
在福尔摩斯酒店停车场等着的程晓梦正靠在车门上打电话,她的脸上很深的深情:“放心吧,恺威,我亲自出面解决的客户合同,肯定能拿下!你相信我。”
程晓梦说着这话的时候,言一菲就站在她的身后,等电话腻歪完毕以后,这才回过头,看着她手上拿着的一份纸张:“你果然完成了?你用的什么方法?”
她笑眯眯的样子,似乎对她的表现还很满意。
“大家都是普通人,还能用什么方法?”
言一菲一边说,一边手里的合同和华威的印章拿给了她,她接过合同,看了看签名:“没想到你的模仿能力还挺强,签署的名字,还真像我自己写的。”
“恭喜你和宋总,你们拿到了这份业绩,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土农医划。
“好,我就不用你了,你自己打车回所吧,月末的时候我会让人给你报销车费,身上钱不够用了,跟我说。”
“再说吧。”
言一菲转身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原地的程晓梦坐上车,开了一段路,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这才兴高采烈的给宋恺威打了电话:“恺威,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个难搞的客户我已经搞定,合同已经成功拿下。”
“……”
坐在办公椅上正在看加密文件的宋恺威,瞬间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他其实对程晓梦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愣了好半天,他才慵懒的问程晓梦:“你希望我怎么奖励你?”
“我当然希望能跟你早点结婚!”
程晓梦心花怒放给的说,过了几秒,电话里再一次传来宋恺威磁性的声线:“好,明天一早,我们去民政局。”
“好!”
压抑着兴奋说出这个好字,可说完挂到电话后,程晓梦整个人直接在车里尖叫起来。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开车时连方向盘都快抓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