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盯着婉清扬,脸色暗了暗……
老夫人率先反应过来,忙提醒婉清扬道:“清扬!还不快谢四爷?”
婉清扬偷眼瞥向塘钰,塘钰眸中刚刚还洋溢的柔情顿时被四爷的话浇灭,脸色阴的厉害,异样的情愫弄得婉清扬心口顿时一片惨凉。
老夫人包容的对婉清扬笑了笑,示意婉清扬赶紧谢恩,不要辜负王爷得好意。
老夫人活了这么大岁数,都没见过剧情急转变化这么快的。原还想着,不久便可喝到儿媳妇酒,心里一阵得意。可这四爷又横插一杵子算怎么回事?自己儿子还没同婉清扬成婚,就明晃晃的让人绿了一把。
老夫人这个心疼,虽说这棒打鸳鸯不好,可塘钰和婉清扬这条红线她是剪定了。
婉清扬定了定神,才觉自己刚刚确实有些失礼,颔首道:“民女身份低微,实在受宠若惊,还望王爷能收回美意。”
婉清扬暗想:如果弘哥真拜四爷为义父,怕是自己跟四爷的瓜葛再也纠缠不清了。
“难道本王不配?”
配?婉清扬听到这个字,猛地抬头。
除了弘哥生父,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配做弘哥的父亲,可婉清扬今天如若接受怕是又把塘钰从她身边推远,想到这婉清扬又一时走神。
四爷一双犀利的眼投过来,又把婉清扬拉回现实。
满园寂静,只有不合时宜的知了叫声。
众人的目光来回在四爷、婉清扬还有塘钰身上徘徊。都是看乐子不怕伤身的,可惜出挑的塘钰和人中龙凤的四爷,怎么就都着婉清扬的道呢?
还有女眷想得更是偏激:回头把自己爷们都看紧点,十里桃花的脂粉味有点斜。
十七爷见气氛一时尴尬忙插话道:“外人都道我四哥性子冷,没想到也有这父爱泛滥的时候。弘哥机灵,本王看着也喜欢。借着四哥的光,本王怕是要多位机灵可爱的小侄子了!”
“民女……民女……”婉清扬原本还想推辞,但对上四爷渐渐沉下的脸,不敢再忤逆,忙改口道:“民女谢四爷恩典!”
婉清扬话一出口,只感觉后背一道寒光袭来,盯得婉清扬不由地身子一紧。弘哥见婉清扬应允,忙跪下向四爷行大礼。
塘钰心中最后的决口终于崩溃。虽然他知道,在皇子面前婉清扬没有拒绝的理由,但这个结果冲破他心里最后的防线。因为这一句”义父“,他跟婉清扬之间似乎划了一道重重的线。
弘哥本就机灵,又在老夫人身旁调教的举止得体,大人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虽一时不能明白其中具体意味着什么,但能娶媳妇这事是要紧的,忙跪下行大礼,一纵尴尬的气氛才悄然化解。在这个方面,婉清扬这个母亲确实有些不及。
四爷见弘哥欢喜,脸上恢复喜色,随手拽下腰间如意祥纹玉佩系在弘哥腰间。郑重道:“这是义父年幼时,你皇爷爷送义父的礼物,义父从未离过身。现义父把他送与你,万万不要弄丢了才是。”
弘哥的身份顿时就翻了倍,虽然是干亲,那也是半皇子皇孙,众人忙躬身向弘哥行大礼。
四爷把万岁爷赐的玉佩赠与弘哥,虽眼馋但又不敢明着说些什么,只得又虚情假意的围在四爷身旁,恭贺四爷收了这么个乖巧可爱的儿子。
弘哥觉得这个爹认得气派,腰板不自觉的又往上挺了挺。以前一个爹没有,没想到在这居然有两个气派的爹,这要是跟幼儿园的小朋友说,保准他们羡慕的眼红。
弘哥听了欢喜的谢了又谢,便欢跳着跑到启珠面前,拉着启珠的小手亲昵的玩耍。
唯独婉清扬站在一旁,心中不知是悲是喜,一切酸楚只能往肚里咽。
四爷今日举止本就唐突,明明就很少参加这种朝臣聚会,今日还堂而皇之的收了弘哥做义子,这是历史上的雍亲王吗?
想到这婉清扬就头大,淡淡的谢过之后便俯身坐下。
这时只听四爷又开口道:“塘钰,弘哥现在可有开蒙的师傅?”
塘钰强压着心中不满,恭敬道:“回四爷,已经在府里为弘哥请了开蒙的师傅,只是开蒙晚些。”
四爷听罢,略思下点点头道:“明日让弘哥到我附上,与本王府上的三阿哥和五阿哥一同受教。三阿哥只较弘哥长两岁,五阿哥也是年龄相仿,三人一起受教起来也能相互鼓励些。”
“四爷,弘哥愚钝,怕误了两个阿哥清学……”认个干亲就行了,婉清扬可不想弘哥与四爷走得太近。
婉清扬还想拒绝,不曾想竟被四爷一口打断:“你若是嫌每日接送弘哥麻烦,就是让弘哥整日住在本王府里,本王也不会介意。”
四爷说完,一双冷冰冰的眸子又直勾勾的盯着婉清扬,眼神煞是玩味。。
婉清扬不敢再拒绝,生怕四爷一反常态又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忙谢恩道:“民女惶恐!民女带弘哥谢过四爷。”
“明儿不要忘了送弘哥过附中读书就好!”四爷嘴角微翘,又兀自的说了句,转身便道辞离开。十七爷见四爷要走,也忙起身随着走了出去。
婉清扬的思绪又回到那日醉酒的夜里,猛地想起,那日醉酒失语,她说的竟是:四爷,不要抢我的孩子!
是四爷!梦里一直困扰婉清扬的男人,竟然是四爷!
想想雪夜塘钰对自己突然转变的态度,那……那句梦话塘钰应该是听到的……
婉清扬想到这,心头越发的凉……
塘钰望了一眼依旧呆愣的婉清扬,淡淡的说了句:“回去准备准备吧,不是每个孩子都能有这个福分的!”只是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弘哥……”婉清扬欲辩解。
塘钰用乞求的眼神,乞求婉清扬不要往下说下去。
婉清扬欲脱口的话,生生的又咽了回去!是啊!说与不说,现在这个局面,于塘钰又有何用呢?
宗女眷见王爷阿哥都纷纷离开,觉得继续留着做客也再无趣,慢慢的也都三三俩俩起身告辞。
整个宴会结束的尴尬的不能再尴尬,婉清扬苦笑:估计京城的宴会任是谁也不会再邀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