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茹雪听闻我教育小饕怎么吃饭,不禁心有所感,来了八卦的兴致,放了切肉的小匕首,嘻嘻笑道:“潇潇、洛洛,你们不知道,我小时候挑食,一直被妈妈教训说‘农民伯伯种菜种粮多么不容易,你凭什么不珍惜、不好好吃?’我当时就好委屈地问妈妈:‘农民伯伯种菜种粮那么不容易,为什么妈妈你不珍惜,要糟蹋它们,把它们做得这么难吃?’嘻嘻嘻,我可把我妈妈噎住了!”
这简直是一位我见犹怜的早慧儿童,怪不得在青羊小镇时我们一见面,随后巴拉几句就相见恨晚。
我立时就很坏地和她分析说:“嗯!做父母的之所以不挑食,那是因为他们做的饭菜,全是自己爱吃的!至少,不会做自己讨厌吃的!真的是好不讲理!可怜了那些做宝宝的!不是他们不乖哦!”
潇潇与我一样,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所以,谈不好与父母的亲情,只好批判所见的父母们对小孩子的教育问题,蹙眉有些愤愤然,为天下的宝宝讨说法道:“嗯,我和洛洛一样,从小没有父母疼爱,可是,我却见多了父母们蛮不讲理!恐怕,不单是悬棺族的,天下父母都分不清楚孩子要讲道理和顶嘴有什么区别!都是立即一棍子打死!若是孩子还有话说,就立马用鸡毛掸子伺候,呵斥说你翅膀硬了,还敢顶嘴了!若是孩子忍了委屈,他们依旧要打,说问你话呢?为什么不说?”
这一下就瘙到了唐茹雪的痒处,她这位幼时被妈妈如此教育过的过来人,立时很是激动地握住了潇潇的手,两眼泪汪汪地好似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妹妹,委屈地道:“对啊!我小时候,就是这样遭受妈妈的教育的!我上学堂后考不好,也要被打,直到现在,我看鸡毛掸子,都亲切地发憷!”
我闻言蹙了蹙眉,感同身受地道:“嗯,没错!鸡毛掸子是天下的宝宝们的噩梦!理应被排名为天下第一凶器!长姐如母,我是被掌门师姐带大的,我小时候很皮,可是没少被掌门师姐用鸡毛掸子教训!都说宝宝们不记得六岁前的记忆!可我记得可清楚了,甚至,连我两岁的事都记得哩!
“我那时候还小,和师姐一起睡,冬天尿了床就要被掌门师姐用鸡毛掸子伺候。后来,有一次,我做梦水漫金山,我就知道我又尿床了,我好怕啊,就爬起来用头发去搔师姐的脸,让她翻身到我尿床的地方,我再跑到她原来的位置的睡觉。那天早上,我好聪明,比师姐起得还早!装得好无辜,很惊讶地说,呀,师姐,你也尿床了!那一回,师姐可把我揍惨啦!我哇哇大哭,屁股都被打红了!师姐教训我说我不仅犯了错,还嫁祸别人,实在是该打!呜呜,我从此看鸡毛掸子……”
我引人入胜地蹙了蹙眉,神气地翘了右手食指,继续叹息道:“那就有了阴影!我小时候好怕黑怕鬼怕妖怪,有两大恶魔,一是床头的衣帽架,因为披着衣服戴着帽子,在夜里借着窗子透进来的朦胧月光,好像一个阴界的判官,我以为它黑着一张脸,是看我睡觉有没有露头,一旦露头,就把我捉回阴界!所以,我才不敢露头,一直胆怯地缩在被窝中央睡!再一个大恶魔,就是鸡毛掸子,我小时候做梦,它总是好嚣张,在我梦里顶着一头鸡毛,像个大公鸡一样得意洋洋、耀武扬威,经常抱着胳膊睥睨我,高高在上,问我怕不怕,乖不乖,屁股痒不痒!我小时候怕死它了!”
想到这,“咦……”我不禁抱了胳膊,浑身打了个寒颤,灵魂都在战粟,随即发现已经不是小时候了!我已是一位顶天立地、好厉害的灵王女神了!再也不用怕鸡毛掸子!从儿时的恐惧中挣脱出来,抖擞了精神,咬牙切齿道:“哼!鸡毛掸子,是天下宝宝的公敌!是大凶器,理应被废黜!”
潇潇和唐茹雪,已经被我的精彩回忆,引入圣境,张大了嘴巴,瞠目结舌,可以塞进一个鸭蛋……
她们俩,已经被我的回忆杀,将满肚子的话腰斩了,随即咕嘟地咽下了充满了对我的佩服的口水。
还是唐茹雪,率先找回了话头,对我的观点大大地赞赏了一番,主张我们下次见到有卖鸡毛掸子的,一定要做一回恶霸,用银子砸死那个老板,让他一辈子都不需要再卖鸡毛掸子,去祸害宝宝!
唐茹雪又把话题,扯回她小时候犯错被妈妈用鸡毛掸子教训,愤愤然地蹙眉指着她面前捏的三寸小雪人,当是幼时的她自己,学她妈妈的样子道:“你知道错了吗?说话,问你呢?知道了?知道还敢犯!你这是明知故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故意气我挑战我的耐性,是不是!问你话呢?”
沉浸在儿时的痛苦中,唐茹雪不禁作势想要嚎啕大哭,松松握拳气鼓鼓地道:“洛洛、潇潇,你们说,做宝宝委屈不委屈?天下还有什么,比做宝宝还委屈的?天下父母就都分不清楚孩子要讲道理和顶嘴有什么区别!他们说不过孩子,就必然会怒斥孩子是抬杠!怒斥到孩子无话可说了,又有理由说你还不服气?左右都是要打!只是要找个打宝宝的借口,好振振有词,出师有名罢了!”
唐茹雪沉浸在这回忆中,蹙了眉立时潸然泪下,演戏逗我和潇潇开心,故意诉苦叹道:“做宝宝好苦啊!天下的宝宝们心里苦,却不说!真的好伟大啊!只是想快点长大,在自己的宝宝身上,找回当年吃过的亏!过一把做父母不讲理的瘾!美其名曰这就是教育!一切为了孩子!太伟大了!”
“呵呵呵……”我与潇潇闻言,不禁捧腹大笑,就连我旁边的灵兽小饕也笑得嗤嗤的,很是开心。
潇潇接着指出道:“好多父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其实,他们比孩子懂得更多,有更多的基础!”
“他们指导孩子时,振振有词骂孩子笨。”潇潇很是气愤,继续痛斥道:“他们什么都懂,但不去做,只鞭策孩子,去代替他们在某方面有所建树,他们自称不是那块料,脑子不够使!如果有人说,那您的孩子,也不是这块料啊!我想,一定可以鞭击到他们的灵魂!有些小鸟小时候就很懒,不肯学习好比是修行的飞行,囫囵地长大后,就在窝里下几个蛋,要求后代去完成他们的理想!真是岂有此理!其实,只要用功,就一定可以打通淤塞的经脉,使之成为灵脉,适合修行的!”
“对对对!”我立时同仇敌忾起来,佐证道:“我听掌门师姐说,孔雀时代的所有凡人,被注定天生都不适合修行,全都需得耗费极大精力,打通淤塞的经脉,使之成为灵脉,才能适合修行!墟神大人少年时也一样,不像现在很多人天生就适合修行!孔雀时代崛起的凡人强者,都很厉害!”
我随即摇头叹息道:“我洛洛一想起园丁这个词,就浑身恶寒觉得恐怖。你想宝宝们是人,又不是花花草草,却遭遇了一群剪刀手!日日夜夜被摧残、虐待,美其名曰这就是教育!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做导游,带领宝宝们游览美丽的大森林,向宝宝们讲解每一种植物,介绍哪些能吃,怎么才好吃;哪些有药用价值,怎么做药;哪些可以盖房子,教宝宝们木工;花朵美丽,教宝宝鉴赏!”
唐茹雪也蹙眉叹息道:“谁说不是呢!宝宝总被要求全面发展,可是,宝宝们将来是要成为人才,不是做木桶必须每根木条都一样长,有一技之长其实就很好了!整个群体才是木桶,好比青羊小镇,李叔叔擅长盖房子,王伯伯擅长烧瓷,赵爷爷擅长打铁,孙姑姑擅长酿酒,豆腐西施擅长做豆腐,钱爷爷擅长榨油,周姨姨擅长做酱油……整个青羊小镇才十分圆满,靠得是很多人合力!”
潇潇点了头,也怅然道:“嗯,假如,要一个人三百六十行什么都会,我想他精力有限,什么都做不好!如果,一个擅长修行的人,让他连兽医和妇科都精通,才算全面发展,真是糟蹋人才啊!”
“哎!”
我与潇潇、唐茹雪,情不自禁地泪眼婆娑,相互握住了彼此的手,互相引为知己惺惺相惜,我们三人一见面就相见恨晚,很快成为好姐们、好闺蜜以及死党,这不是没有原因的!人生难得知己!
我们三人长叹一声,只好不约而同、心照不宣地结束了八卦,因为,越说下去,越是心酸和泪啊。
这是在揭天下父母的伤疤啊!我们身为乖宝宝,理应坚持孝道,为长者讳,尤其要为父母遮些丑。
但愿,这该死的教育方式,早早结束!愿天下的宝宝们,遇到通情达理的父母,否则默默委屈呗!
委屈着,委屈着,就习惯了,不再觉得如何委屈!好比被威慑地久了,女孩子不敢有脾气,说话细声细语的,被认为很温柔,全部是拜父母所赐,嗯,几乎全部是拜她们的天敌—母亲大人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