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有言:米脂婆姨,绥德的汉。在这里,我与魔界图书馆小魔镜,都要辟谣!这话其实只是说,貂蝉是米脂县人,吕布是绥德县人!除此以外,别无他意!并不是说,米脂县的女子都长得很漂亮,绥德县的男子都很英俊有才,据我们所知,很多世界的米脂县的女子,都很彪悍,绥德县的男子也都很普通!青瑶世界也有米脂城、绥德城,我与潇潇、唐茹雪,去罪恶之都历练时去过。
我与小魔镜、香香,刚刚往清风谷西行走两千里,我问小魔镜,说清风谷,是当初那玄品上神、魔界之主魇魔,与死党阿修罗界的王—阿修罗切磋功法时,挥鞭砸出来的,笔直平坦如同一条车辙,宽百里,长六千万里,这也太不成比例了吧?小魔镜说,这就是我见识少了,玄品上神级的电蛇神鞭,说长就长,瞬间长六千万里,去追那阿修罗,还不是小菜一碟吗?控制力道更简单了。
我蹙眉细细一思索,应该是这么回事!让我祭出水灵力凝出水灵鞭,保持筷子这么细,瞬间变长百里,我也是能做到的!那样的话,长宽比例也很离谱!玄品上神的鞭子更长,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与小魔镜渐渐扯得更远了,小魔镜作为小话痨,最爱滔滔不绝地说话了,尤其是喜欢有人问它!
就在这时,趴在缓缓而行的法宝船的船头,抱着小香炉般的戾气鼎,搜集清风谷中人间戾气的香香,突然叫住了我们,说前面有两个县城的人在械斗!好像是在抢水!戾气都好重!要不要去看。
我与小魔镜探头一看,那戾气之重,直冲云霄,郁结不散,再向下看,沉积了至少千年,足够多!
小魔镜立即释放了自己识海中的魔界地图,细细一辨认!好巧,这两个县,也叫米脂县和绥德县。
香香说是为了抢水而械斗,我打眼一瞄也应该是的。很多地方的人,都有为抢水而械斗的传统。一般说来,是一个位于河流上游,一个在下游,在农田干旱,快要颗粒无收时,上流的人出于自私,会用堤坝把河流拦住,把所有河水拦下来用于自己灌溉农田,不给下游的人用半点。下游的人没有水,庄稼全部旱死、颗粒无收,就会饿死,当然要和上游的人拼命了!一个要保住水坝,一个要拆掉水坝,双方很快就会矛盾升级,发展到大规模械斗!锄头、铁锹、扁担、粪叉子、打麦子脱壳用的连枷、门栓、擀面杖、打狗棍……有什么用什么!再有,石头、板砖也被当做武器!
有些地方,民风彪悍,话不投机半句多,谈不拢?好办!那就不要废话,浪费唾沫星子了!天这么旱,几个月不下雨,别说庄稼快要旱死了,人喝的水也不够了!井水都见底了,河水因为断流成了死水,又脏又臭,喝了也很受罪,浪费唾沫星子,也就是干净的水,太可耻了!直接开打就好!拳头才是硬道理!对方嚣张跋扈,那就比他们更嚣张跋扈,把他们打服帖了!谁不服就盘谁!
因为都是乡里乡亲,彼此知根知底,半斤八两,不怕用对方,械斗会很尽兴!不必像有时候遇到陌生的强大兵团,上阵后不知道对方的根底,常常打怵,放不开手脚!十成战力发挥不了三成,一旦看到袍泽怯战,自己被那种出于未知而产生的畏惧情况感染,就会更加畏惧。很多人,都向来善于内斗,不善于外斗,就是因为不了解外人的根底。并且,对方和自己差异越大,越会打怵。
现在好了,对方都是好比自己邻居王二麻子、吴老六、李三瘸子之类的货色,不用怕他们,开打!
绝大部分的战争,都没有他们械斗抢水来得狠!一照面,他们就全部一拥而上,没有半个退缩的!全部同时混战在一起!使足了吃奶的力气,抡起锄头、铁锹、扁担、粪叉子、打麦子脱壳用的连枷、门栓、擀面杖、打狗棍、石头、板砖,就往想要抢水,等于抢自己全家活路,等于杀自己全家的对方身上招呼!很多人都很毒辣,半点都不地道,净往对方最致命的脑袋上下死手问候……
一眨眼的功夫,就至少有一成的人,脑袋被打破,血流不止,不要钱地往外淌,整个脑袋都成了血葫芦,满脸血痕更加狰狞可怖!不要紧,轻伤不下火线!什么叫做轻伤?还没有死,都是轻的!
有位禅师说:“除死以外,皆是擦伤!”我现在一想,有道理啊有道理!械斗的乡民都很有慧根。
把对方的脑袋打破的人,会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极其地振奋,很有成就感,想要再接再厉,报销对方一个战斗力!被打破脑袋的,立时就会杀红了眼,如同被人砍了尾巴,炸了毛的老虎一样,战斗力瞬间爆表!狰狞咆哮着嘴里问候对方的祖宗,暴跳而起,疯狂地抡起武器回敬对方,给对方的脑袋开瓢,然后再打断对方的胳膊或者腿。报仇雪恨,先捞回本,再讨回利息,这仇就大了!
用不了多久,械斗的双方就会结束战斗。为什么呢?不是因为他们双方觉悟了,决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是因为,打得太惨烈了!全都重伤挂彩,不是脑袋成了血葫芦,就是被打断了胳膊或者腿,都已经无法再战斗了!更有甚者,双方都会死人!那些重伤至极,即将咽气,被自己人抬下去的,或者虽不至于咽气,但在几个月之内,都无法再站起来的人,都会气得颤抖着手,表示自己死了不要紧,大儿子再上!大儿子死了,就二儿子上……这事,跟对方没完!这仇不共戴天!
有人说,哎呀,这么惨!还是做女人好,不要去械斗!这你就错了!民风彪悍的地方,是没有女人的,额,或者说,占他们人口一半的女人,彪悍不次于男人,常常可以客串男人!抡起粪叉子或者菜刀,就能上阵参加械斗!尤其是被打死了男人的,那些悍妇们,为了给自己的儿子留一条活路,以及给自己的那刚刚被打死的男人抱仇,会亲自上阵!杀一个就报了仇,杀两个那就赚了!
这种械斗,是家家户户都要出人的!哪家不出人,或者出人不出力,回去是要被点房子的!从此,都不能抬头做人!还不如舍命参加械斗呢!战死了,全村人都敬这家人好样的,会多加照顾的。
我在青瑶世界,就见过为了抢水而械斗的。械斗,是有规矩的,唯一的规矩,就是不能使用铁器。
否则,会招来官府派兵镇压,只要他们不用铁器,官兵们只会在远处看热闹。笑话,参加械斗的百姓都杀红了眼,官兵们也犯不着和他们双方拼命。后来,青瑶世界的女神联盟,取代了所有官府,却也不能面面俱到。那一回,是我与潇潇、唐茹雪使用冰雪灵力冷凝云层降雨,他们才散去。
且说械斗不能使用铁器,但事无绝对,有一种人很不讲究,是可以的!那就是悍妇!她们常常抡菜刀参加械斗,尤其是在自己的公公、丈夫或者儿子战死时,为他们报仇,更加穷凶极恶,一个能顶起码三个!简直就等于一头河东狮子,武装到牙齿,去和凡人战斗,所到之处,鲜血四溅……
不过,我与潇潇、唐茹雪在青瑶世界见识的械斗,只是山坡上两个大寨子,共计两千多人参与的。
像下面,位于河流上游的米脂县,和位于下游的绥德县,两个县共计十几万人一起参加械斗的恢宏场面,我还是第一次见!那惨烈程度,足以让历史上任何激烈大战相形见绌,因为,为君主打仗,远不如为了自己械斗更加贴近自己的利益!械斗打不赢,就抢不到或者保不住水,赖以生存的庄稼就得旱死,庄稼颗粒无收,自己全家就得饿死!一家人出全力械斗,战死一个人,总要比全家饿死划算得多!他们很会算这笔账。出来械斗,都做好了死的准备。如此械斗,自然极惨烈。
我与香香、小魔镜,趴在船头看械斗看得瞠目结舌,这场械斗也因为惨烈至极,不一会就结束了。
有人要说了,怎么可能?械斗哪有结束这么快的?很多械斗,都要持续几个时辰,甚至几十天的!
我只能说,你看得的是假械斗,至少,那械斗不够惨烈!或者,应该说,参加械斗的人不够彪悍。
械斗的都是农夫,不像打战时有头盔、有盔甲,防护强,要厮杀很久。再有,清风谷的凡人械斗,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尽量排开了,最多十息时间冲上几十步,所有人就都能尽量同时厮杀在一起!不像打战那样要按部就班,后面的人杀不到前面去,非得前面的人死光了,才能轮到后面的人上。打战,吃的是皇粮,往往都不急,能多吃几天就多吃几天,更不急于去送死。械斗就不同了,大家都是农夫,忙着呢!打完了,还等着用水浇田活命呢!哪有时间浪费?尽快打完了事!
像下面的械斗,是实打实的!没有任何花招!一棒就能打断胳膊或者腿,或者给对方脑袋开瓢!顶多十个回合,双方就会都丧失战斗力!都得回家躺着养伤去,还会死人,要换另一拨人明日打。
而我看得很清楚!是米脂人钻了械斗的规矩漏洞,祭出了大杀器!由米脂的婆姨们,组成了四万铁娘子军,空手杀入了没多少女人参加械斗的绥德县阵营里,然后,猝然拔出了藏在怀中的菜刀!
绥德的八万汉子们,正与米脂的八万壮丁打得激烈,起先,见四万米脂婆姨是空手来的,自然毫不防备,出于做男人的面子,都不好对赤手空拳冲过来的女人下手,本打算挨她们几下拳头的……
只用了片刻时间,米脂的婆姨们,就砍翻了绥德的八万汉子!一战就定了乾坤……绥德阵营惨败!
清风谷中的绥德阵营,哀嚎一片,八万多在非要害处,主要是双肩、四肢中刀的汉子们,躺在地上痛骂不止,骂米脂的婆姨都是蛇蝎心肠,呼喊着自己家的女眷,要组织己方的悍妇去反攻报仇。
而米脂县的人哈哈大笑,任由他们愤怒呼嚎,说这叫做兵不厌诈,婆姨也能顶半边天!
绥德的人呜呼哀哉,这一战,他们的确是败了!败在对米脂的婆姨,没有正确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