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云雨过后, 景帝依然牢牢抱着卫衍, 舍不得松开手,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卫衍, 手掌则摩挲着他的背, 在卫衍背上『摸』了一会儿,景帝的心里就起了坏心思, 手掌开始慢慢往下。
刚刚享尽了欢愉的身体, 根本就抗拒不了他的撩拨,不过是片刻的时间, 卫衍的耳垂就慢慢红了起来, 呼吸声也变得急促起来。
景帝见此情形,嘴角很快就翘了起来,『露』出得意的笑容,不怀好意地在卫衍耳边轻声问他:
“很舒服是不是?要不要再来一次?”
就算卫衍心里再不甘愿, 依然不得不承认, 这种事的确很舒服, 但是再舒服的事, 也要做得适度,如果不顾体力做得太多的话,其实会很辛苦, 特别是刚才,在皇帝的刻意讨好百般温存之下, 卫衍的身体享受到了极乐, 同时也耗费了大量的体力, 实在不愿意再来一次。
他拼命摇头,表示他很反对,他很不愿意,试图直起身来脱离皇帝的怀抱,不让他再这么『摸』下去,免得『摸』出更多的火。可惜他的挣扎无济于事,很快就被皇帝镇压了。
景帝见卫衍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要去挣扎,显然刚才并没有得到足够多的教训,他鼻子里面轻轻“哼”了一声,右手手掌开始下移,另一只手则挑起卫衍的下巴,用嘴唇温柔地安抚着卫衍那因为害怕而在颤抖的双唇,亲吻了一会儿,才推开他的唇,逐渐探入,含住他的舌尖吸吮爱抚。
卫衍的额上因为皇帝的那番镇压,冒出了一阵阵冷汗,但是那个缠绵悱恻的亲吻,却又让他意『乱』情『迷』不知所措起来,身体更是因为心中的燥热,出了一身热汗。
所谓的冷热交加,大概就是在形容他目前的状况。
“你不说话,朕就当你答应了。”长吻完毕,景帝坏笑着凑到卫衍耳边呢喃,他感觉得到怀里的身体在忍不住战栗,不过他并没有打算放弃自己的想法,只是心中有些不悦上涌。
他什么时候有过故意让卫衍受伤的行为?这个笨蛋在他的榻上这么久,竟然还是对他没有一点信心,竟然还会觉得他随时都会伤害他,竟然还会怕他怕成这样?
想到这里,景帝有点恼怒。当然,比起这点恼怒,景帝更希望卫衍能在害怕之下出口求饶。
他已经受够了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的日子,就算卫衍从来不会说些花言巧语讨人欢心的话,就算卫衍永远不会天南地北胡侃一通解闷逗人,只要在他唤卫衍的时候,卫衍肯回一声“臣在”,只要在他抱紧卫衍的时候,卫衍肯唤他一声“陛下”就够了。
他的要求就这么多,真的,其他的,他根本不奢望。
可惜,就算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他都没法如愿。
卫衍就算怕得身体都在颤抖,偏偏就是不肯开口向他求饶。
“不喜欢朕这么做,就告诉朕,你不说话,朕就当你是喜欢的。”见卫衍始终没有反应,景帝故意继续含糊其词,拿些吓唬人的话来吓他,就是要『逼』他开口。
“……”卫衍张了张嘴巴,却没能发出声音。
“原来你喜欢这样……嗯?”景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榻外的幔帐又一次晃动起来。
虽然说用身体来惩罚榻上的人,很多时候就是一个笑话,不过当主导者故意为难人的时候,承受者难免会吃些苦头,痛并快乐着,很多时候就是用来形容这种情况的。
卫衍很快就被皇帝『逼』得踹不过气来了,他放松了身体,但是没有用;他抱紧了身上对他肆虐的人,无声地祈求,还是没有用。无论他怎么用肢体表达他的臣服,暴风骤雨般的残酷刑罚就是不肯停止。
“……陛下……”到了最后,卫衍终于受不住了,还是如皇帝所愿般开口哀求。
“怎么了?是不是要朕轻点?慢点?温柔点?”景帝故意缓了下来,慢条斯理地问他。
身下的人早就被他折腾得全身泛红,眼角眉梢全是春意,在他慢下来的时候,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拼命点头。
“朕要你说。你不说,朕不知道。”不过,景帝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轻点……慢点……温柔点……”卫衍如学舌的鹦鹉般,重复着皇帝先前的话,脑子已经如身体一般乏力麻木。
“这才乖。”听了他的话,景帝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开始新一轮的疼爱。
这一次,所有的爱抚完全如卫衍所愿,没有暴虐只有甜蜜。只是欲望尽头白光过处头昏脑眩的时候,卫衍的眼角边偶然间掠过皇帝嘴角得意的笑容,却在刹那间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放弃般地将手臂掩上自己的脸,只觉得无地自容。
皇帝的确是可以得意的,甚至在刚才皇帝暴虐的时候,他的身体也有欢愉的反应。这么不堪的身体,这么软弱怕死捱不住一点痛苦的自己,到底还有什么面目,在清醒以后,去面对家人面对亲朋面对旁人,甚至连眼前这个将他的身体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他都快没有脸面去面对了。
“笨蛋,又在钻什么牛角尖?”景帝一看卫衍的动作,就知道他又开始和自己较劲了,赶紧拉开了卫衍的手臂,不出他所料,入目便是卫衍脸上那一副恨不得马上就要去死的羞愧表情,“笨蛋,朕宠幸你,你觉得很舒服,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侍奉朕,朕也觉得很舒服啊。”
卫衍呆呆仰望着他,不明白皇帝话中的意思,也不能理解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你被朕宠幸,觉得很舒服,就要无地自容,就恨不得去死;那么朕宠幸你,同样觉得很舒服,是不是也要无地自容,也要恨不得去死?”景帝很快又丢了一段话出来。
谬论这种东西,就是乍听起来非常正确有理,想想似是而非,再仔细想想却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偏偏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这种雕虫小技,景帝早就深谙其道,卫衍哪会是他的对手。
“臣恳请陛下不要妄言。”皇帝怎么可以动不动就把死字放在嘴边,还有那怎么一样,对于皇帝的那番话,卫衍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还是讷讷开口,“那不一样。”
宠幸与被宠幸,怎么可能一样?皇帝真的当他是傻瓜吗?
“有什么不同?朕觉得很舒服,你也觉得很舒服;朕是男人,你也是男人。难道你觉得自己被朕宠幸了以后,就变成了女人?笑话,如果朕想要女人,朕的后宫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朕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要用一个既不漂亮又没身材,浑身还瘦巴巴的没几两肉的男人,当作女人来拥抱。卫衍,朕知道朕拥抱的那个人是你,朕也知道你是个男人,你明白吗?”
卫衍当然是不明白的,事实上说了上述这段话的景帝,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他这么说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不过要说服别人,就是要有景帝这般的气势,就算他自己不明白,也必须装作明白,否则怎能说服别人。
“或许你只是因为被朕拥抱,才会觉得无地自容,才恨不得去死?如果你是在介意这个,如果你有兴趣想试试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景帝对着卫衍微笑,摆出了一副凡事好商量的姿态,接下来就要准备狠狠斩卫衍一刀了。
如果卫衍肯答应他的要求一二三四五,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他的,以让他高兴作为以后行事的准则,再也不做让他生气的事,再也不和他这么闹脾气,他完全不介意给卫衍点奖赏。
“臣不敢。臣没有这个意思。”皇帝前面一段话,卫衍的确不明白,就算不明白大概也不打紧,但是听了后面那段话,他却马上反应过来皇帝话里的意思,立即跪坐在榻上,俯身请罪拒绝。
皇帝拥抱他,那叫临幸,那是宠幸,完事之后,他需山呼万岁谢主隆恩才是正理,绝对不是他可以计较喜不喜欢舒不舒服的问题,而是不喜欢不舒服,也得喜欢也得舒服的问题;若他去拥抱皇帝,皇帝不介意的时候,的确可以称之为欢爱燕好,倘若他日皇帝突然介意起来,那就是犯上,诛九族都未必能让皇帝解恨。
这种情况下,他就算疯了,也不敢对皇帝有兴趣。再说,他可没有皇帝这么好的兴致,对一个既不漂亮又没身材,浑身瘦巴巴的没几两肉的男人,也能提得起兴致,也能下得了手。
当然,后面那句话,完全是卫衍听了皇帝那番言论后的负气话。既不漂亮又没身材,浑身瘦巴巴的没几两肉的男人,显然是他自己,皇帝陛下无论是从男人的角度,还是从女人的角度来看,都当得起漂亮这个词,面容俊美气势俨然,身材高大挺拔浑身充满力量,女人恋慕男人嫉妒,就是专门用来形容这种人的。
不过就算漂亮如斯,他依然没有一丝兴趣。
“那你是什么意思?”景帝注视着面前低着头请罪的人,声音不由自主地冷了下来。
他再一次确定,卫衍讨他欢心的本事没有,但是惹他生气的本事,绝对是一流的。
有些事上,卫衍笨得像块石头一般顽固,怎么点拨他都转不过弯来,但是在有些事上,他绝对是想得太多。而且,卫衍每次都能够在他兴致高昂的时候,泼他冷水,动不动就让他扫兴,这份好本事,其他人怎么都及不上。
“臣不是因为太舒服而觉得难受,臣只是……”违心之语,卫衍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只能将头低得更低,抵在了柔软的被褥上,“臣……”
景帝使劲瞪着榻上的那个笨蛋,等着他的解释。
那个笨蛋讷讷了半晌,却沉默了下来,再也不肯多说半句话。
“算了,别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没的。”最终,景帝还是看不下去他这个样子,更怕卫衍又像前几日那般,不肯和他说话,伸手将他拖了起来,搂住了他,让他靠到胸前,“现在,好好地享受朕的宠幸和疼爱,至于有兴趣没兴趣这种事……等到了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