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的身体都是久旷多时的, 稍加撩拨就按捺不住缠在一起, 犹如干柴遇上烈火, 瞬时燃起熊熊火焰。
景帝努力保持着脑中最后一丝清明, 抵御内心深处想把卫衍粗暴地拆开来吞下肚的诱『惑』, 尽量让自己的动作不要太暴烈吓人。
很快,卫衍汗如雨浆起来, 但是喘息声中明显带了些特别的味道, 显然也是乐在其中,不过景帝对于他一会儿要求慢一点, 一会儿又忍耐不住, 示意他快一点的行为,非常无语,故意停下了动作,出言调侃他:
“一会儿要朕慢一点, 一会儿又要朕快一点, 到底是你在侍奉朕, 还是朕在侍奉你?”
被他说得愣了一下的人, 却很快禁不住身体的焦躁感觉,贴上来蹭着他的脸颊,小声哀求:
“陛下……”
卫衍这么哀求的时候, 温热的气息喷在景帝的脸上,让他的心都禁不住凛了凛。
“真是拿你没办法。”
最后, 景帝当然是苦笑着就范, 他发现他对卫衍是真正的无可奈何, 只要卫衍抱着他的脖子,磨蹭着他的脸颊,用柔和的声音小声哀求,他的坚定意志马上就会动摇起来,最后当然还是遂了卫衍的意。
罢了,就当是自己在伺候他吧。想通了这一点以后,景帝非常认命地继续努力。
事实上,在榻上之事中变得越来越坦率,越来越享受快乐的卫衍,常常会轻易击溃他的意志,让他的恶劣坚持不到最后。
卫衍青涩隐忍的时候,会让他忍不住想要一直宠幸他,宠幸到他完全失控,而坦率享受的卫衍却有另一种风情,有种让人不由自主沉溺其中的莫名魅力,他依然想要宠幸到让卫衍失控,不过那是一种与以前稍有不同的尽情享受快意的失控。
这些细微之处,别人恐怕分不清,但是景帝自己分得很清楚。
也许就是因为卫衍在榻上越来越享受欢爱,不像刚开始那么抗拒了,他才会越来越纵容卫衍了。哪怕他很清楚,这么做很莫名,很不妥,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要去这么做。
卫衍从来不知道,他竟然会是一个沉湎于身体享乐的人。
自打初晓人事以来,他于此道上一直没有特别的热衷,仅仅有着正常男人的身体需求,但是被皇帝陛下宠幸过以后,他才渐渐明白,他以前的想法是多么得可笑。
他错了,错得很离谱。在皇帝的身下,他的身体完全可以用不堪来形容。被皇帝教导过的身体,根本就不懂得餍足,只要皇帝挑起了他的兴致,他就会在皇帝的身下索要不停,而且无论皇帝温柔也罢,粗暴也罢,他的身体最后都能得到欢愉。
就像此时,他的身体被皇帝宠幸得很彻底,四肢百骸都已僵硬,使不出一丝力气,但是他的头脑中,却是一阵阵晕眩刺激的愉悦。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完完全全臣服在了皇帝的身下,不是臣服在皇权威严之下,也不是臣服在滔天权势之下,而是被皇帝在榻上用技巧和力量彻底征服。
如果以后离开皇帝,他的身体大概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戒掉这种感官快乐吧。卫衍模模糊糊地想着,渐渐有了睡意。
“卫衍。”景帝将半眯着眼,已经有些『迷』糊的人拥入怀中,『摸』索着他的发丝,缓缓开口,“朕可以只对你一个人好,但是朕不可能只临幸你一个人,以后不许为这种事吃醋。”
这些话他不想说,不想在这种时候说这种伤人的话,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和卫衍这个笨蛋说清楚,免得哪一天,这个笨蛋因为吃醋而惹来祸事。
他是皇帝,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注定了在享受权力的同时,也有不得不尽的义务。作为皇帝,他有对谁好的权力,有临幸谁的权力,却没有不临幸的权力。有些人,就算他再提不起兴致,也不得不去临幸,卫衍根本就不需要为这些人吃醋。
而且,他虽然很希望卫衍能为他吃醋,但是在皇宫中,在他的身边,吃醋这种事向来都是大忌。吃醋等同于善妒,而善妒绝对是皇家不允许存在的东西。
“臣说了,臣没有吃醋。”卫衍小声嘟哝了一句,口气很是肯定,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这些日子来,一直压在他的心中,压了不少时日的那块大石头,刚才已经在皇帝的殷勤伺候小心服侍下,被搬开了,这话他自然可以说得不带一丝不虞。
听了他这不知是真的,还是在赌气的话,景帝只能苦笑。卫衍要吃醋,他不许。若卫衍真的不为他吃醋,他心里又很不舒服。
就算他再喜欢自诩宽容大度,在这种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他这人着实难伺候了一点。
嗯,大概是和卫衍待久了,所以学会了他的小『性』子吧。
景帝很不负责任地把自己变得难伺候的原因,推到了卫衍的头上,不愿再去多想这个问题。
“算了,在朕面前吃醋没关系,不过在外人面前,可不能『露』出一点吃醋的痕迹。”最后,景帝只能这么吩咐他。
至少到目前为止,卫衍还不可以做这种事。
既然说到了他要对卫衍好,景帝觉得继续锁着人就很不妥当了,不过卫衍也答应了要对他好,那么卫衍是不是应该先答应他的要求呢?
如此一来,困扰他们多日的难题就能顺利解决,岂不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
景帝的如意算盘拨得叮当响,可惜卫衍听了他的话后,懒得和他搭话,只是翻过身去,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好好好,朕服了你了,你就继续给朕反省吧。”软硬皆施再次踢到铁板,景帝没有当场发作,他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想了一下,大概是因为他现在没有体力惩罚卫衍吧,否则的话,他肯定要让卫衍吃不了兜着走。
景帝愤愤地这么想着,也翻了个身,不再理会卫衍。
两个人背对背躺了好大一会儿,景帝又愤愤地翻了过去,把卫衍扯过来,再次抱进怀里。
他这么做,并不是要去迁就卫衍,而是怀里不抱点东西睡觉,他觉得很不习惯,景帝再一次说服自己。
睡下去的时候,的确是不欢而散,但是醒来时,景帝看到卫衍正亲昵地贴在他的肩头熟睡,他心中的那些不快,莫名又不见了踪影。
如果他不去宠卫衍,卫衍自然不敢给他脸『色』看,和他闹别扭。现在既然已经把卫衍宠成这样,又舍不得让他吃苦头,唯一的办法就是慢慢磨,比一比看谁的耐心更好了。
景帝自认耐心不会比卫衍差,毕竟卫衍才是被锁着的那个人,要着急也该是卫衍先着急才对。
卫衍醒来后,以为皇帝还在生气,不过皇帝只是端了茶给他漱口,然后往他嘴里扔了颗梅子,见他还是呆呆不作反应,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问他:“怎么了?味道不好?”
新鲜的梅子味道自然是好的。梅子产自江南,京城地处北地,从江南运到京城早就坏了,故江南的梅子,在京城只有干货有售。至于贺鸣山上的那几棵,一向是僧多粥少,贵比黄金。现如今有这样的机会放开了给他吃,卫衍自然是不客气了。
“不要吃太多,小心牙齿酸倒。”景帝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梅子又酸又甜,味道是不错,不过不能多吃,否则酸倒牙齿的话,连豆腐都要咬不动了。景帝幼时身边有个小宫女也很贪吃,后来在那里边喝粥边泪汪汪的模样,让他印象极为深刻。
只是,他的话,卫衍近来一直在当耳边风,吹过就算数,根本就没把他的提醒当一回事,结果会怎么样,完全可以预料得到了。
“笨蛋,朕的话,你就不能好好记住吗?”到了这种时候,景帝再骂他,显然已经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