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火莲一共同消失的还有她所幻化的空间。直到森林的样貌完全又重现在覆璃的眼前,她也没有确定这个契约到底达成与否。
周围的红莲已经消失殆尽,她无从考证。
就当覆璃想问问那个声音之时,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下意识地想压下去却一下喷了出来。
姚秦第一时间看到了她。满口是血地站在那里,她也看到姚秦看到她了。
毕竟是第一次吐血,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拿出手帕把吐出来的血擦干净,姚秦也已经到了跟前。
“发生什么了?”姚秦一来就擒住了覆璃的手腕,把手搭在了她的脉上,不容覆璃拒绝。
原本只是想借此探查覆璃的实力,可姚秦却逐渐皱起眉头,五脏俱全,但覆璃现在的气息非常混乱,体内好似两股气息相互排斥,又像是在互相融合,却又不知道是何来源,而覆璃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外伤,只有手上和裙摆之处有点残留的血迹告诉他事实的存在。
覆璃抽回手,把最后一丝血迹擦干净,姚秦就听她回道。
“不值一提。”
吐了两口血之后,覆璃现在感觉自己已经好多了,身体虽然几乎脱力,但脑子却是清醒,“你怎么样?屏障破了么?”
覆璃只依稀记得她被火莲拉进空间之前,屏障好似碎了,但为什么姚秦还在这个地方,她可不会想是为了等她出来这种荒唐的借口。
虽对覆璃有疑虑,但屏障确是要紧事,姚秦随即带着覆璃来到屏障前,彼时挡着众人寸步难行的地方此时已是空无一物。
真的碎了。
可姚秦并没有完全肯定她的想法。
“你突然消失之后,这里都还是跟之前一样,屏障之后还有一层结界,有分明的隔断,但就在你出来前,突然碎了。”
若说这结界是自己碎的,姚秦也不相信,且覆璃出来时候的那副模样,定是有关联。
“不管怎样,结界破了就好,大家还是先进去要紧。”
不得不说姚秦非常敏感,他说的那个时候也正是火莲最弱的时候,覆璃想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说出来也只能当是巧合。
“你真的没事?”
姚秦自是知道覆璃在推诿,他们不过几面之缘,不信任也是正常,可她的脉象真的不容乐观,王者中阶破这屏障已是耗尽心力,接下来若是再遇到什么大物,极有可能被吞噬。
他虽也没什么好心,但害人性命也不是他的本意。
“姚公子不必……”担心。
不管姚秦的目的如何,他现在的关心让覆璃松了一口气,起码他现在不会乘人之危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可覆璃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一众脚步声打断了。
“大公子,离姑娘。”
这时闻声而来的众人看到屏障已破,都甚是欣喜,覆璃瞧着那些人的目光,第一次感受到在那种炽热里夹带着的,不止是向往。
那种炽热,甚至让她有点害怕。
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
都是修炼之人,结界破了的这种能量波动太明显了,这群人在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之时可以众志成城,可当利益摆在眼前的时候人心是最靠不住的,是她忘了,这群人进玄境本就是为了逐利。
看到全新的景象,人群中有人开口:“看来这一次要多谢离姑娘了。”
“是啊是啊,离姑娘之力,我等望尘莫及。”
即便他们没有看见屏障是如何破的,可覆璃来了事情才有了转机也是不争的事实,覆璃知道自己这回走不了了。
马上,就听凛襄附和道:“不如离姑娘就带着我们再往前走走,有姑娘在,我们也安心些。”
“是啊,如果再遇到蜂群那样的,我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全得靠姑娘。”
“姑娘在,我们这些人也好或者出去。”
人群中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无一例外,都是让覆璃带头的。
这无疑是把她架在了火上烤,现在的她,别说蜂群了,再来个食人花她都无法抵挡,恢复需要时间,可是这样子,她没有时间。
若是她带头,第一个死的就是她了。
“凛襄你行了。”
就当覆璃还不知道怎么拒绝之时,姚秦严厉的语气直接打断了众人之口,他的话看似在说凛襄,实则也在封住其他人那龌龊的心思。
覆璃没想过他会帮她,惊讶之余,便又听他道,“你堂堂王者中阶,这话说出来不丢人么?”
姚秦此话一出,说是斥责也不为过了,在姚家,长兄如父,作为凛襄的长辈,也只有他能说她两句。
当众被说的凛襄面子上是一点也挂不住,姚秦的威慑不仅来自于他姚家大公子的身份,还有他在众人眼中的地位,这里的人虽来自各大家族,实力各不相同,但在姚家面前,大家还没有得罪的勇气。
喝退了凛襄,姚秦知道这还不够,向前走了一步,他的威压让众人不敢言语,只能听他说。
“离姑娘的忙也就帮到这里了,大家还是早为自己打算为好。”
“你我所求皆不相同,若是同时看上了一件宝物,你们觉得谁更有胜算?”
这些人安着什么心他都一清二楚,见不少人还在犹豫,姚秦又道:
“能将那件东西拿出来的千百年来又有几人?想必除了那个东西,各位也有别的任务,各位也不想到了最后空手而归罢。”
“姚某还是劝各位早些出发,时间不等人,大家也知道的,有些灵宝,它们可不是一直都在的。”
姚秦的话已经很明了了,已经有不少人也觉得他的话非常在理,纷纷道别。
“大公子此话在理,告辞!”
“是我等唐突了,告辞!”
“告辞。”
不过半响,只剩下了凛行舟和他两个随从、凛襄,还有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小孩。
姚秦看了看凛襄,皱起眉头,毫不客气道:
“你不走?若是空手回去,我要不要和你父亲说一说原因?”
听此,凛襄一跺脚,剜了覆璃一眼,也带着随从走了。
覆璃总算松了一口气,向姚秦投去感激的眼神,今日若是没有姚秦这番话,她不会有喘息的机会。
姚秦也是没有在意,不过是举手之劳,他看了看通州一行人一眼,才对覆璃道:
“我你就别赶了,我不是来求千里寒蝉的,与你无冲突,你现在这副样子,你我同行也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