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老人的哀嚎与仆人们的求饶,王妃身边的侍卫将老人从地上拽起,硬生生打了三十大板。
两位老人挨过三十大板后,上气不接下气,双脚一蹬,气绝身亡。
少妇走后,众仆盯着少妇离去的方向,咬牙切齿,眼神中满是怨恨。
他们大多是青壮年,刚进王府时受过两位老人不少的恩惠,所以心中怀有感激之情。
如今亲眼目睹两位老人惨死,心中如何不怨恨?如何不愤慨?
“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
在院落中的一处偏院里,一位浓眉大眼的圆脸少年坐在石凳上,手中捧着一本没有封面的诗集,摇头晃脑地朗读着。
“这是以前的我?难不成是方家被灭之前吗?”处于上帝视角的方浩头脑昏沉,方家如何被灭,他并不知道。反而每当想起这个事情,脑袋便会非常疼痛。
院落很大,花草众多,仆人却显得有些少了,东南西北各有一个。
一位须髯如戟的老仆从玄关处急匆匆赶来,“浩世子,不好了!”
圆脸少年见老仆此举,心头大惊,还以为自己隐藏三年的重生者的身份被别人发现。
“刚刚大门口,刘王妃杖杀了候纯,李英两位老人。他们之前可都是夫人身边的人,怕不是那刘王妃要对少爷下手!”
见老仆如此解释,少年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
“不过就算出事了,世子也不必担心。天塌了还有老奴扛着!”老仆安定后,拍着胸口,保证道。
“那到时候就麻烦廖叔了!”少年笑道。
嘎吱!嘎吱!嘎吱!
羊毛靴踩着金黄落叶上,少妇带着她的仆人来到了这座很少会有人光顾的偏院。
少妇看起来怒气冲冲,仆人们也是一个个咬牙切齿,冲冠眦裂。
“把这些人,除了浩世子外,都给我抓起来。好好一座院落,不精心打理也就罢了,还弄得如此糟糕,实在是暴殄天物,罪不容诛。”
院落中的情况实在糟糕极了。来自东海的珊瑚礁东倒西歪;西域的名贵花草奄奄一息;一条乌黑发亮的大黑狗懒洋洋趴在地上,旁边还有它的排泄物;奴仆们本来躺在角落里晒着太阳,见王妃到来,才站起身来。
王妃背后的侍卫有的抽出长刀,挽了个刀花;有的取出腰间长弓,拉满弓弦,对准众人。
“王妃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老仆一声冷哼,大手一挥,一道一尺厚的白色凌厉罡气打落了侍卫们手上的长弓。
白色罡气去势不止,打落长弓后,又贯穿了一块三人合抱粗细的巨石后,劲道才堪堪消失。
“大胆,你这贱卑好生无礼,还敢反抗?”少妇身边的奴婢喝道。
“吾乃先皇所封从三品—骠骑大将军,如何不能?”
老仆身躯挺得笔直,右手拍向腰间的布袋,一副厚重沉实的盔甲套在了身上,盔甲的护心镜上有一个歪歪斜斜的“空”字。
“廖叔霸气。”圆脸少年拍手鼓舞,为廖长空喝彩。
这是尚未失去记忆的廖叔,是何等霸气啊!旁观的方浩无比震惊。
廖长空年轻时跟随他父亲南征北战,东伐西讨,戎马一生立下赫赫战功。
年过古稀,本应告老还乡,却舍不得离开他的父亲,自愿留在王府守卫方浩,守卫方家。
“长空虽一人,护我方家足矣。”回想起父亲临行前的话语,方浩眼角有些湿润。
“从三品将军,廖将军,你真是好大的官威!”少妇讥讽道。
廖长空不怒反笑,“王爷临走前嘱咐卑职要守护方家安全,若有不得已之事,便是先斩后奏也无妨。刘王妃,你想死吗?”
王妃被廖将军的一番“以下犯上”的话语惊得不轻,连连后退。匆忙间,竟然被一块石头绊倒,摔在了地上。
一时间,她鼻子脸上都沾满了泥土,泥土中还掺杂有被她刚刚用力踩碎的金黄落叶,一并附在她的脸上。
“气煞我也!本妃今天非让你这所谓的从三品将军,尝尝苦头。”高耸的胸脯在剧烈的喘气过程中,上下起伏,将侍卫们的眼睛勾得团团转。
待她气息喘匀后,她对着空气连拍三掌,一轻二重。
一位短小精悍的灰袍老者,从虚空中踏步而出。
老者气势如渊如狱,仅仅踏出一步,就掀起了一层气浪,从虚空走到少妇身边,他一共踏了九步,足足掀起了二百五十六层气浪。一层层气浪宛如一位位兵士,在老者身边整装待发。
“刘家不愧是朝歌炼体第一大家,就让本将军领教一下你刘家的气浪功,是否真的是天下至坚,金石可摧。”
廖长空再拍向腰间布袋,一顶两边系着金色绶带的头盔自动扣在他的头上。一双凶狠狭长的黑色眼睛在头盔里,似恶狼一样盯着老者。
“上。”老者轻叱一声,身边的二百五十六层气浪便如附骨之疽一般,朝廖长空袭来。气浪一层更比一层高,一层更比一层强。
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红缨长枪被廖长空握在手中,粗糙的手掌摩擦着粗糙的长枪,口中喃喃自语:“老伙计,好久不曾用你了,今日便这厮尝尝断魂枪的威力。”
廖长空耍了个枪花,刺穿了三十六道气浪。至于剩下的二百二十六道气浪则被他一扣枪,枪缨打出红旋,尽数刺破。
气浪被刺破时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宛如长枪刺穿的是薄纸一样。
“断魂枪不是早就绝迹?”
老者越发吃惊,对方仅仅一枪就破了他的气浪功,甚至以神鬼莫测之势,将枪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只要枪尖略微一用力,他相信自己修习的体术必定会和气浪功一样被破。
断魂枪不仅诡异莫测,甚至连威力也是天下少有的强悍。
少妇见福叔被廖长空一招制住,心中如何不惊,转身欲跑,却被一条系着红缨的长枪硬生生逼了回来,一枪挑死。
“不对,这是假的。廖叔并未将刘云落一枪挑死,廖叔当时根本不在我身边。那时候明明是杨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