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老和姜女沿着方浩所在的拐角瞧了过去。有道是:兵不厌诈。他们被方浩摆了一道,受损严重,当然要确认一下方浩的话语。
果不其然,在拐角的回廊处,一身青袍的聂云天,怀中抱着一把长剑,正缓缓朝他们走来。聂云天每一步落下,两人心底就咯噔一沉。
聂云天到了两人身前,只见两人已经恐惧地说不出话,哆嗦着身体,姬老更是直接失禁,身下是一滩金黄色的液体。
聂云天本以为要花费一些时间,才能够解决这两个家伙。没想到,他只是抱着长剑,缓步而来,就将这俩人吓得魂不守舍。
“师傅小心!”方浩大呼,不过却稍显地有些迟了。
姬老身上的气息剧烈燃烧,右手迅速搭在聂云天身上,将其扣在身上。聂云天毕竟不是体修,一时间竟然没有挣脱出来,被姬老的右手臂牢牢地束缚在姬老的身前。
燃烧生命的姬老虽然修为不如聂云天,但是在其搏命一击的情况下,聂云天竟然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浑身光芒大放,迸射出一股冲天的红蓝罡气,将姬老震飞,又抽出怀中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进了姬老的腹中,又顺势一绞,姬老的五脏被绞了出来,散落一地。
“没想到聂长老竟然如此恐怖,这红蓝二色罡气比之那庄景的紫青罡气,要强上好几个档次,几乎是瞬间发出。难怪聂长老如此不屑一顾。”
方浩心中估量着这红蓝罡气应该是紫青罡气的更进一步。亦或者说是紫青罡气的高级形态。他有些后悔先前用先天罡气和聂云天交换三个条件。如今三个条件已经尽数用掉,自己仍然是一无所获。
他又将目光投向了姬老,他总感觉这个老人不简单。
“怎么可能如此简单?不对,他左手一直没动?”
姬老的左手紧握,不知道里面藏得是什么。饶是方浩将雷芒蕴于眼瞳中,也是瞧不清楚,只能看到朦胧的一团光芒,正在姬老的掌心内燃烧。
聂云天将姬老一击毙命,并没有弯腰去查看五脏俱裂的姬老,到底断气了没。他的余光落在了逃向炼器坊的姜女身上。
先前没有忍住,他一剑刺死了姬老,没有办法交给方浩。那么这个姜女,他一定不能再打死了。不然,他也没法向方浩交代。
他脚步微微抬起,要从姬老的身体上迈过去。左脚的布鞋已经踩在了姬老身前的草丛中,右脚却在半空中,被一只大手死死抓住了裤脚,一时间挣脱不开。
他扭头一看,只见那是一只苍老的手,那是一只滴着血的手,那是一只死人身上的手。
轰!轰!轰!
三声巨响聂云天身边响起,紧接着升起了三道蘑菇云。
大量的泥土带着草皮和黝黑的石块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组成了一道石墙,挡在方浩的身前。
这是聂云天的身影消失在蘑菇云中,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方浩心中感激之余,却担心其聂云天的安危。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修仙界的四大发明之一藏灵炸弹。和凡俗界的火焰不同的时,藏灵炸弹将极度危险的灵气蕴藏在一个特殊的容器中,一旦需要,便可将其引爆。
藏灵炸弹的规模和威力,是衡量一个修仙门派综合实力的重要凭据。很多炼器师穷其一生,只希望能够炼制出一枚可以炸死高阶修士的藏灵炸弹,可最终也是蹉跎一生。
由于藏灵炸弹引爆时间极久,一般只将其用来保卫宗门,修士很少懈怠。它的威力,和其响声有关。一响灭乘云,二响杀扶摇,三响参光陨。
至于更加厉害的藏灵炸弹,在方浩所读的典籍中,也没有更多的描述,只是浅尝辄止。方浩只能判断出眼前的藏灵炸弹正是可以杀掉参光境的水准,不仅又担心起来。
蘑菇云渐渐散去,地面上裸露出一个大坑,大量危险的,不能为修士所吸收的气息正在不断向四周辐射。
方浩环视四周,却没发现聂云天的身影,他不禁有些伤身,眼眶湿润。
一来,他和聂云天之间是有过让他觉得后悔的交易,可聂云天也是尽心尽责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二来,唯一的一本天阶功法—先天罡气,就这样没了?
他有些绝望,可是当看到聂云天完好无损地从天而降的时候,他又有些开心。
石墙在聂云天一挥手之下,顿时涣散。他看向聂云天,说道:
“聂长老,没事吧!需不需要弟子帮忙?”
聂云天的青袍上变得十分褶皱,灰尘在上面弥漫开来。他摇摇头,神情似乎颇为疲惫,“快,......”
突然,他周身气势为之一凝,朝方浩先前所待在的地方,挥出一道紫青罡气。罡气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一道金色身影从空中跌落下来。
“你是复刺马盟的人?”聂云天看向金色身影腰间的令牌,眉头微皱。这个神秘的组织,他早有耳闻,今天碰到了,却是有些吃惊。
“在下刺马盟黄金复仇者——薄一辰,奉刺马盟之命执行公务!”
正是先前的金甲圣衣,他也和方浩一样去而复返。凭借在方浩身上动的手脚,他终于是再次回到了这里,并且找到了姬老和姜女。
“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你刺马盟又何权利来管我符诞门之事?”聂云天深黑的瞳孔,出现了一轮熊熊燃烧的大日。
“参光境,谁又不是呢!”金甲圣衣瞳孔蔚蓝,眼神中却是两轮明月。一轮明月鲜红如血,另一轮明月洁白如雪。
聂云天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凝重的神情。先前刺杀连龙城,一剑诛杀姬老,都不曾有过忌惮。可是看到薄一辰眼中两轮颜色迥异的明月,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恐慌!
“你竟然能够参透双光?”
薄一辰看着一脸震惊的聂云天,笑道:“怎么,没有见识过吗?”
“不止如此,你身边的那位,我也,......”薄一辰本想再说下去,可是腰间的黄金令牌不断闪着光芒,就连那匹马的眼睛也是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