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接通了电话。
话筒里传来一个有点怯怯的女声：“盛棠吗？”
盛棠没听出是谁。
“对，我是盛棠。”她道，“请问你是.......”
对方报了名字。
这通电话，接得盛棠很是意外。不怎么联系的人，突然说要找她，她颇为诧异。
盛棠接了两分钟电话就挂断了。
顾世霆问她：“谁的电话？”
“朋友。”盛棠随口说，“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顾世霆还没有。
宋辰带了佣人进来帮忙，替顾世霆打包好了七八天的换身衣物。
现在是冬天，外套毛衣不需要换得那么勤快，宋辰把一切都安排好，装满了一只大箱子。
翌日，宋辰亲自开车，带着顾夫人准备好的礼品，把顾世霆送到了盛家。
他代表顾夫人和顾老爷，上楼跟盛棠的父母说了几句话。
盛家夫妻昨晚听说了此事，至今都有点不安，毕竟顾世霆不是个正常孩子。
要是他在盛家出了什么事，盛家交代不了。
但老太太做主，说此事可行，他们两口子也不好反对。
“少爷给你们添麻烦了，夫人说过意不去。他在这边，一切都随意，不必特意为了他。”宋辰道。
盛教授对宋辰印象极好。
这个年轻人，一副好相貌，说话又干练，很是不错。
“留下来一起吃午饭吧。”盛教授挽留宋辰。
宋辰把少爷“嫁”出去了，过年可以忙里偷闲玩几天：“我回头还有事，下午要赶飞机去趟外地。等我回来，一定登门打扰。”
说罢，他离开了。
外婆已经把盛棠的房间收拾了出来。
昨天接到了盛棠的电话，外婆当即去买了床崭新四件套和新的羽绒被。
四件套用洗衣机连夜洗了、烘干，这会儿铺上了。
屋子里干净又整洁。
非常小，但非常温馨。
“你住在这里。”盛棠道，“不要怕，晚上可以开灯睡觉。”
顾世霆看了看那张靠墙的小床，犹豫着问：“你睡在哪里？”
“我和外婆一起。”盛棠笑道，“正好给外婆作伴，她房间比我这里大。”
顾世霆哦了声。
盛棠又道：“我家里小，人又多，你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说。”
顾世霆点头。
他没有觉得不舒服。
顾家的人对于他而言，是见过多次的，算是熟人。
就像他那些同学，一起相处了三年，他现在和他们在同一所教室里，不会觉得难受，甚至有人在他身边打闹时，他也不反感。
“我没事。”顾世霆道。
盛棠把他的衣服拿出来，放在衣柜里。
外婆特意腾出一格给顾世霆用。
他们俩忙碌的时候，外婆站在门口敲门，笑道：“阿霆，出来吃点东西。”
顾世霆很拘束：“我、我不饿。”
“是红糖鸡蛋，你出来吃一点。”外婆笑，“棠棠，等会儿再忙，你来陪阿霆一起吃一些。”
本市有个旧规矩，贵客登门时，要煮一碗红糖鸡蛋作为甜点，招待宾客。
那是吃不饱饭年代的最高礼遇。
后来发展成，新女婿第一次登门时，丈母娘会做这个甜点，是对女婿的认可。
这个“女婿”的范围很广，不是非要结婚的，男朋友也行。
上辈子，盛棠听朋友说过这个规矩，只是不知晓和本市是否有出入。
外婆突然如此说，盛棠整个人都不好了。
“外婆，他不爱吃甜的。”盛棠道，“我自己来吃！”
“你这孩子不懂事！”外婆笑道，“阿霆你来。”
顾世霆对民俗一窍不通，只是不忍心拂了老人家的好意。
两人坐在桌前，顾世霆对红糖鸡蛋的感觉很新奇，因为从来没这么吃过；盛棠的表情，则是有点牙疼。
她吃到了一半，电话响了。
“你到了？”盛棠对着电话道，“你稍等，我下去接你。”
“谁？”顾世霆立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