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媛媛的案子，已经被警方确认为“自杀”，原因也猜测为“青少年抑郁症”。
同学们讨论归讨论，阴谋论的人不多。
甚至有同学说：“哪个学校不死人？就是最好的四中，也有人受不了自杀的。”
盛棠记得自己高中时，有好几位同学打架，有人动了刀子，死了一位男生，不是她班上的；大学的时候，也有学生出车祸去世，还是她比较熟悉的。
生死虽然重大，却也是平常事。
因为鹿媛媛的死没有蹊跷，这个话题的热度，还不如某位明星的绯闻持久，很快就在校园里消散了。
鹿媛媛是一班的，一班同学记得久一点，仅此而已。
唯一放不下的，是盛棠和蒋宝初。
她们俩都记得鹿媛媛临死前那一跪，莫名其妙，却又让人心底发颤。
私下里的时候，盛棠和蒋宝初会坐在操场的观众席上，说起鹿媛媛。
“她到底为什么要找你？”蒋宝初百思不得其解。
盛棠也不知道。
“她走的时候，桌子上有个笔记本。”盛棠道，“摘录了一些句子当例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联。”
“真的？”蒋宝初精神一正，“笔记本在哪里？”
“给阿霆了。阿霆让人去找了，看看那些句子的出处。”盛棠说。
到了周四的时候，鹿媛媛的死带给校园的冲击，几乎所剩无几。
顾世霆也终于托人找到了那些句子的来源。
“这本书里的。”他把笔记本和一本很厚的书递给了盛棠。
他解释说，“这是一本恐怖小说，英国一位作家写的，不算特别出名，国内也没有翻译本。”
盛棠却是脸色骤变。
顾世霆留意到了。
“怎么了？”
盛棠指了指书的封面。
顾世霆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了书的英文名字：“一位母亲的宽恕。”
他看完了，见盛棠脸色特别难看，“有什么不妥吗？”
盛棠：“鹿媛媛自杀的前一天，一直对我说，求我宽恕她……”
顾世霆：“……”
你又不是她妈妈。
这是一位母亲的宽恕，联系也太牵强了吧？
盛棠却总感觉有什么关联，于是她问顾世霆：“这本小说写了些什么内容？为什么叫一位母亲的宽恕？”
顾世霆摇头：“我还没看。”
这天回家，盛棠认真读这本小说。
小说是上个世纪的，那时候推理小说还是特别小众的，不像后来经过电视剧的渲染，成了独立的类型。
写小说的人生于1879年，这本小说写成的日期是1902年。
盛棠读起来有点晦涩。
小说特别好，用了各种推理和悬疑的手段。
盛棠看了足足三天，眼睛都快要看瞎了。
她周末在家，对着那本书使劲，有些不懂的古英语，她也要查字典，看得特别慢。
这是一本恐怖推理小说。
直到看完了三分之二，盛棠才知道，这位母亲的儿子自杀了，他只有十五岁，在教会学校念书。
当时的社会环境和宗教环境认为，自杀的人有罪。
他已经去世了，他的母亲要宽恕他，他才能得到安息。
而这位母亲，看上去唯唯诺诺。
和鹿媛媛的死不同，故事里的男孩子，死亡原因非常可疑。
盛棠熬了个通宵，终于把剩下的三分之一也看完了。
看完之后，她沉默了很久。
第二天，她买了两大杯咖啡去教室，跟蒋宝初说她看完的这本书。
“我好像知道了鹿媛媛的死因。”盛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