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回房之后，坐在化妆桌前。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透过自己的眼睛，回想起方才见到顾世霆的点点滴滴。
“他是恨我吗？”
她的脑海中，再次浮起这个念头。
她总感觉他会是恨的，在他需要她的时候，她抛下了他。
盛棠不是愧疚，也不是后悔，而是难过。
难过得很简单，没什么特别深刻的内容在里面。
“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
如果她没有下楼扔垃圾，也许她不会遇到他；那么他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看她。
他就是想在那里站那么一会儿吗？
他来了多久，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站在那里的时候，他又在想些什么？
睡前的想法太多，导致盛棠一睡着就开始做梦，梦里光怪陆离，乱成一团。
醒来时，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梦了，只记得很不安，时时刻刻想要逃离。
她头晕脑胀。
顾家淮已经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早餐仍是程临川买的。
“哥，家里还有速溶咖啡吗？”盛棠问。
公寓里没有咖啡机，因为顾家淮不爱喝；程临川自己，则是喝不惯现磨咖啡，觉得味道很奇怪。
他反而爱喝添加了无数香油的速溶咖啡。
盛棠见过他喝，跟他讲：“这个不健康，全是人造香精，要不要买个咖啡机？”
程临川拒绝，并且我行我素买速溶咖啡。
现在听到问，程临川到厨房抽屉去找。
盒子已经空了。
“没有了。”程临川道，“回头我再去买一点。”
顾家淮正在喝米粥，姿态优雅。他听到这话，好像“速溶咖啡”几个字玷辱了他的耳朵，他深深蹙眉。
“哥，不是让你别喝速溶的吗？你跟着老师做项目，每个月三两千的补助；我给你公司的分红，一年几十万，你喝不起现磨？”顾家淮毫不客气。
他跟程临川说话时，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点也不讲究技巧，就是直来直往，也不管人家听了高兴不高兴。
他平时说话，则是每句话都暗藏锋芒，一句话里能带出二十种意思。
“不是喝不起，而是不喜欢。”程临川道。
这个世上，的确有些人口味不同。
就像有的人莫名喜欢闻汽车尾气一样，程临川就是爱速溶咖啡里那点香油味，是其他任何饮料无法替代的。
“你不懂，吃你的饭！”程临川又道，然后对盛棠道，“我下午再买一点，回头分一半给你。”
盛棠：“……”
顾家淮用眼神暗示她，意思是别要。
盛棠笑了起来。
吃了早饭，盛棠还是没精神，顾家淮让她乘坐自己的汽车去上班。
“被公司的人瞧见了怎么办？”盛棠问。
“瞧见就瞧见了，又不犯法。咱们公司没有规定同事之间不许谈恋爱。”顾家淮道。
他在半路上，看到一家咖啡店。
他停下来，去给盛棠买了一杯卡布奇诺，并且叮嘱她：“打起精神。”
盛棠喝了一杯咖啡，到了公司门口时，人已经彻底精神了。
她今天要做两件事：和前经纪人叶永盈决裂，和新经纪人柯飞签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