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不停看手表，心不在焉。
他正在哄儿子睡觉，儿子醒了，睁着眼睛好奇打量他，他也没发现。
顾世妍洗了澡，出来看到他不在状态：“怎么了？”
宋辰：“十点了，阿霆还没回去。”
“他现在没事了，又有司机跟着，不用担心。”顾世妍道，“你真是操不完的心。”
“他今晚是约了苏小姐吃饭，苏小姐这会儿已经到家了，我刚刚打过了电话。阿霆也应该回去的，但是他电话关机了。”宋辰又道。
他说罢，拿出手机，给司机打了一个电话。
司机已经回了顾家别墅。。
“我回来了，少爷自己打车走的，让我先回家。”司机道。
宋辰和顾世妍婚后不住在顾家别墅，两人在市中心的繁华地带安了家，此处是闹中取静的高档公寓。
挂了电话，宋辰犹豫着，又给顾世霆拨了一个。
电话仍是关机。
宋辰坐不住了。
“我得去找找他。”宋辰道，“这么大晚上的，我真不放心。”
顾世妍叹了口气：“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还是感觉我抢了我弟弟的人。”
宋辰笑，轻轻在她头上摸了一把。
“找到了发消息给我，我先哄阳阳睡觉了。”顾世妍又说。
宋辰点头。
他有种预感，知道顾世霆应该在哪里，于是驱车前往。
车子进了盛棠家那个老小区，宋辰找了个空地，把车子停好了，然后往盛家那栋楼找过去。
他找了几分钟，就在盛家楼下的花坛旁边，找到了顾世霆。
顾世霆在抽烟。
他脚下，已经堆了不少的烟头，花坛旁边的一株树，挡住了大半的路灯，他处在半阴影里，只有烟头那点微弱的光，一明一灭。
宋辰找到了人，大大松了口气。
他先给妻子发了条消息：“已经找到了，别担心，我一会儿回去。”
收了手机，宋辰走到了顾世霆身边：“阿霆？”
顾世霆抬眸。
他脸上的神色是很恍惚的，带着几分神游天外。
“你怎么来了？”他问，声音被烟呛得全哑了。
宋辰：“你一直没回家，你姐姐很担心你。”
顾世霆又低垂了头。
宋辰坐在他旁边，从他那烟盒里，也掏出一根点燃。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坐着。
良久，顾世霆突然对宋辰道：“那是棠棠的家。那扇窗户，是外婆的房间，一晚上都没有亮灯。隔壁是厨房，厨房亮了两次。”
宋辰一时心酸得厉害。
“阿霆……”他想要开导几句。
可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我今天又见到棠棠了。”顾世霆继续道，“她好瘦！”
怎么瘦成了那样？她的脸小，怎么瘦都不会显老，只会显得更美。但是好瘦啊，简直让人心疼。
“她说什么了吗？”
“没有。”顾世霆道，“我不敢在她面前多待。怕她看到我，就会痛苦。”
他撞死了外婆，他是盛家痛苦的根源。
这些年，他时常会想，盛棠一看到他，肯定就会想起外婆的惨死，心里一定是万分悲痛的。
他不想她难过。
他想躲得远远的，让她能忘记外婆的事，过上新的日子。她应该有新的生活，新的男友。
可是很想见见她。
很想抱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