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霆看着盛棠。
“……你还记得，那年暑假我要跟着老师和师兄们去做项目，说赚两万块钱回来吗？”顾世霆问她。
盛棠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暑假。
那个暑假，被外婆的死笼罩着，他们都活在阴影里。
“我那天着急赶到你家，就是因为我买好了这枚戒指，迫不及待想要送给你。只是没想到……”
他仍在望着她，不肯挪开目光。
好像他眼神一错，就要失去了她一样。
过去的事，他想要摊开来说，该承担的他都会承担。
“……所以，我保留了它至今。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只是我不能假装外婆的事不存在。这是我第一次赚到的钱，买回来的礼物。
不管过去多久，我仍背负着过错，是我对不起外婆。这枚戒指，我想送给你。
不是提醒你什么，也不是炫耀，而是做个见证。”顾世霆每个字都说得很慢，“余下的一生，我尽可能不犯任何的错。”
盛棠的眼泪已经涌了上来。
她伸手，从他掌心接过了这枚钻戒。
钻戒有点大，盛棠肯定戴不了。
她放在掌心，缓缓收拢了双手，才道：“我收下了！过去的事，我也想让它过去。”
顾世霆往她身边挪了挪，抱住了她。
盛棠任由他抱着。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很暖。
盛棠微微闭上了眼睛，眼泪滚落了下来，在心里呼唤了声阿霆。
后来，电话打断了他们俩直接的拥抱。
盛棠拿起手机，是顾家淮打给她的。
她迅速站起身，整理了下心情，才接了电话。
“你回公寓了吗？”顾家淮问她，“我这边事情结束了，马上就回家，要不要庆祝一下？”
“我还没有回去。”盛棠道。
顾家淮那边微微一愣：“晚宴不是结束了吗？”
“我在外面，有点事。”盛棠说，“我今晚不回去了。”
顾家淮：“你在哪？”
“我不想骗你，我也不想说。”盛棠道，“不过你放心，我没做任何违反合约的事。”
顾家淮：“……”
他知道了，盛棠和顾世霆在一起。
挂了电话，顾家淮无力坐回了办公椅上。
今晚，她应该和他一起庆祝的，她却回到了顾世霆身边。
在她最开心的时候，她只想和顾世霆分享喜悦。
顾家淮一个人在办公室坐了很久。
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就是很不想回家。
没有盛棠在，公寓显得很冷清；而盛棠走了之后的公寓，更是让他待不下去。
他宁愿在办公室凑合一晚上。
他不应该指责盛棠去见顾世霆，就像他自己也说的，他会见杨明明，他甚至会和付清岑保持暧昧。
如此说来，盛棠只是见一下顾世霆，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顾家淮的心，却很凉。
一瞬间的凉风，灌透了他。
他立在窗口，看着城市的霓虹和万家灯火，处处热闹，却没有一处是属于他的。
没人会等他回家。
冬日的寒夜里，他找不到任何的慰藉。
顾家淮坐了下来，按住了额头，让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停止闹腾。
他一直没有再动，直到他疲倦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