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形沙丘。
实际上谷形沙丘的地形已经有所改变,至少靠近西边的沙丘已经被风暴卷平,已非之前的谷形沙丘,变成了马蹄形状。
战后清点已经完毕,使团方面,战死者多达三十多人,其中三十四名近卫军兵士,另有四名骆驼客战死,三名是邱家骆驼客,一名则是马家骆驼客。
不过黑风沙匪也是遭受重创,偷袭的人马,也是损失近百,亦有四十多聚沙匪尸首留了下来。
清理战场之时,薛怀安等文官被血腥味道熏得只想呕吐,看到沙谷之中遍地尸首,亦是心惊胆战,昨夜一战,可说是极为惨烈。
使团战死者的尸首,都被同伴好生安葬在沙漠之中,至若沙匪的尸首,近卫军上下自然不可能妥善安葬,将他们俱都抬出沙谷,扔在了沙谷之外,天上早已经有苍鹰盘旋,等候大餐。
褚百户等追赶人员是在太阳升起之后,才疲惫不堪回到了营地,昨夜追赶,各派人马混在一起,最后因为风暴阻止,沙匪和褚百户两路人终究是没能继续追击,本以为还要大杀一番,但当时虽然黑风带着二十多人,人数还处于上风,却并没有与褚百户激战,而是带着手下的沙匪立刻撤离。
褚百户也知道沙匪对沙漠的地形远比使团要熟悉适应得多,而且人数比沙匪要少,又恐沙匪设下圈套,小心谨慎之下,倒也没有追赶,带着使团的人马返了回来。
他们追赶的路途并不远,只是顺着原路返回,既是如此,也差点找不到沙谷,好不容易分散找寻,才能找了回来。
轩辕胜才见褚百户回来,急忙询问楚欢下落,褚百户却是摇头,显出几分惭愧之色。
他负责守住黑蛟侯,为此还花费了一番心思,谁知道最后黑蛟侯竟还是被人劫走,非但如此,就连楚欢如今也是不知下落。
薛怀安过来之时,轩辕胜才将情况告知,秦国的使臣大人顿时大为着急,好在轩辕胜才也已经派出几路人马出去找寻,只能等候他们的消息。
昨夜又是沙匪又是风暴,将本就疲惫的使团折腾的筋疲力尽,清理完战场,轩辕胜才令众人食用干粮,原地歇息,等候楚欢回来。
到正午时分,派出的几路人马先后回来,全都没能找到楚欢的踪迹,大漠无边,几路队伍却也不敢走的太远,一来毕竟还是担心会再次碰上沙匪,二来却也是担心走的太远,自己也会在沙漠之中迷路。
薛怀安一阵斥责,他倒不是真的担心楚欢的个人安危,若非出使,楚欢便是粉身碎骨也与他无关,但是如今他知道楚欢对使团的重要性,但有难事,那位副使大人总能顶上,如今少了楚欢,他的担子将会大大的增加,凡事都将由他来主持,难得清闲。
众人都不敢说话。
邱家骆驼客赵诚见此情况,鼓起勇气上前来,道:“诸位大人,大漠浩瀚,哪怕是只隔了一道沙丘,近在咫尺,都有可能擦肩而过。大漠之中没有固定的道路,想要找寻人,那是十分的困难。楚大人吉人自有天相,自不会有事,但是若是离这里太远,想要一时半刻就能找到,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指了指那被龙卷风卷过的缺口,道:“昨夜风暴极大,小的以为附近的地形只怕都有变化,如此一来,更会增加寻找的难度,副使大人如今甚至有可能已经迷路。”
轩辕胜才正色道:“那你可有什么好法子?”他知道比起使团上下,骆驼客们对沙漠更为熟悉,此时不知如何找寻楚欢,也只能依靠骆驼客了。
赵诚苦笑道:“大人,在沙漠之中寻人,根本没有好法子。若是寻人容易,那么沙匪们便可轻易截获从沙漠经过的每一支队伍。”摇头叹道:“沙漠实在是太大,而且沙丘叠嶂,如小的刚才所说,哪怕隔了一道沙丘擦肩而过,双方甚至都无所察觉。”
薛怀安心急如焚,道:“这可怎么办?楚副使没能寻到,咱们又如何上路?”
旁边一名文官凑上前来道:“大人,咱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耽搁。咱们携带的食物和水,无法让咱们长时间滞留在沙漠中,而且西梁摩诃藏当初说过,咱们必须在点亲节之前赶到西梁青罗王城,否则若是点亲节一过,西梁人便有借口反悔。”
薛怀安点头道:“本官知道。”
轩辕胜才皱眉道:“若是分散队伍找寻,保不准寻人的队伍也要迷路,那些沙匪都是亡命之徒,无法保证他们不会继续来犯……!”
几人都是愁眉不展,只觉得事情实在是太过棘手。
忽见背弓佩刀的狼娃子走过来,拔出佩刀,用刀柄在地上写了两行字,然后还刀入鞘,众人瞧去,狼娃子却是主动要留下来继续找寻楚欢,让使团继续上路,不要耽搁。
轩辕胜才想了想,道:“大人,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咱们留下人,留下充足的水和食物,让他们继续找寻楚副使,咱们使团继续赶路,出了沙漠,那时候便容易汇集。”
薛怀安此时也是毫无主意,想了想,终是点头道:“只能如此了。”
轩辕胜才向狼娃子道:“狼娃子,你和马家骆驼客就在这里找人,我给你再留下二十个人,留下足够的水和食物,务必要找到楚副使。邱家骆驼客带着我们继续北进,如果你们找到楚副使,向北进发,中途碰上自然极好,否则我们出了沙漠,会在那边等候你们,若是时间来不及,你们便径自往青罗王城去找寻我们!”
狼娃子面无表情,微微点头。
白瞎子和孙子空对楚欢的下落自然是更为关心,在旁边一直听着,此是白瞎子终于拱手道:“轩辕将军,我二人也要留下来找寻楚副使!”
轩辕胜才知道这两人都是楚欢的亲随,点头同意。
……
……
大漠之中,被使团惦记的楚欢却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当媚娘说木头便是青天王的时候,楚欢简直不敢置信,只觉得匪夷所思。
他不知道红蛇侯,但是青天王的名字却是如雷贯耳。
青天王是河北叛乱的首领,啸聚数万乱匪,曾经在河北道猖獗一时,朝廷派出左屯卫军忠武将军韩三通率军入河北道围剿,好不容易才将青天王的队伍打散,化整为零,分散在河北道各地。
只是青天王的队伍虽然连吃了几场败仗,但是韩三通却一直未能抓到青天王,而青天王的残部依然在河北道四处活动,并没有被完全剿灭,在江淮道陷入天门之乱的时候,据说河北青天王势力又开始蠢蠢欲动。
楚欢一直以为,青天王一定还身处在河北,伺机而动,却实在想不到,青天王竟然跟着来到了大漠之中。
帝国黑名单上的头号人物,让朝廷和韩三通心神不宁的青天王,竟然跟着使团进入沙漠,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楚欢只觉得匪夷所思。
楚欢甚至怀疑媚娘说的是不是真话,但是不知为何,虽然他一直觉得媚娘是个狡猾如狐的女子,可是内心深处却相信木头真的是青天王。
昨夜他看到过青天王的出手,武功极高,那绝非泛泛之辈。
楚欢沉思间,媚娘已经娇笑道:“怎么?不相信?”
楚欢回过神来,淡然道:“青天王与你一同进沙漠,就只是为了营救他一名部下?”他觉得这事情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青天王部下,据说奇人异士众多,他既然是群匪之首,这种救人的事情,根本不应该由他亲自出马。
“你们当官的,自然不会清楚。”媚娘似笑非笑道:“青天王待部下如自己的兄弟子女,出了事情,亲自出马,并不稀奇。”说到这里,秀眉蹙起,脸上微显痛苦之色。
楚欢知道她腿上的伤势很严重,微皱眉头,不等他说话,媚娘就已经娇声道:“楚大人,你就这般眼睁睁看着?你问的问题,媚娘都如实告诉了你,你是否有准备过河拆桥,丢下媚娘不管?”
楚欢抬头望了望天空,太阳已经开始偏移,此时倒已经可以判断出东西方向,他记得清楚,昨夜追赶的方向,时西时北,要找到使团,便需要往东面方向前进。
楚欢此刻倒是犹豫,给媚娘处理一下伤口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处理伤口之后,是否要将她带着上路?
沙漠行进,艰苦万分,带上一个伤者,那更会大大降低速度,成为大大的累赘,更何况这女子心计狡猾,带在身边,也未必不是麻烦。
但是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子受伤,将她丢下这里,她必死无疑,与亲手杀了她并无区别。
更何况楚欢心中还在想着,黑蛟侯被劫,如今抓了红蛇侯,真要是找到使团,走出沙漠,日后还能向西梁和大秦方面都有所交代。
他在犹豫,媚娘却已经幽幽叹道:“算了,楚大人,你不杀媚娘,媚娘就已经很开心了。你带上媚娘,一定会连累你,你尽管走吧,不要理会媚娘就是。”她躺了下去,饱满双峰将衣裳高高撑起,依然是挺拔如山,一副善解人意的口气道:“好大人,带着媚娘,你死的会更快,媚娘可舍不得你死,媚娘不会连累你,只盼你能早日找到你的使团,早日走出沙漠,若是以后无事可想,便想想曾经有一个女子十分喜欢你,便是死了也忘不了你……!”说到这里,媚娘声音满是感受,宛若生死诀别,但是眼眸深处,却闪着狡黠的光芒。
楚欢自然知道媚娘这是故意做出可怜之态,只有脑子进水的人才相信她现在说的话,心中有些好笑,扭头看过去,媚娘正用媚眼儿瞟着他,见楚欢扭头过来,媚娘脸上立时一副楚楚可怜之色,咬着发干的香唇,就似乎已经认命。
楚欢摇了摇头,走到媚娘脚边,一屁股坐了下去,瞅了媚娘一眼,问道:“你那刀子还在不在?”
媚娘见楚欢在自己身边坐下来,眼眸子划过喜色,却还是做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道:“你要刀子做什么?”
楚欢扫了几眼,媚娘身上那两把柳叶刀早已经不见了踪迹,当下也不多言,拔出自家的血饮刀来,探手小心翼翼地将媚娘腿伤处的衣襟割去,一截子白嫩嫩的小腿便即露出来,晶莹如玉,不过此刻上面还是沾满汗水,水漉漉的,在阳光照耀下之下,有些油亮,带着异样的诱惑。
只是白嫩嫩的腿上,却有一条细长的伤口,也幸亏被沙子粘住,止住了鲜血向外溢出,否则一处伤口一直淌血,媚娘恐怕也会早就失血而死。
伤口处殷红一片,血液已经凝结,在殷红沙血的衬托下,媚娘那腿儿更是显得雪白,比之黄沙更为耀眼。
“我先将你伤口的沙粒去除,然后会将你的伤口包扎起来。”楚欢盯着媚娘眼睛道:“清理伤口的时候,一定会很疼,你堂堂红蛇侯,应该是能够忍住,不过忍不住,你尽管叫出声来,反正除了我,这里也不会有其他人听见。”
媚娘俏脸其实有些苍白,嘴唇已经不是当初那丰润鲜艳,毫无血色,却还是勉强娇笑道:“你帮我治伤,岂不要耽搁你?”
“莫要假模假样。”楚欢没好气道:“说的动听,真要将你丢在这里,只怕我没走出几步,你又要骂我王八蛋了。”
媚娘咯咯娇笑起来,酥胸起伏,波涛汹涌,媚声道:“打是亲骂是爱,人家骂你,是喜欢你,你这都不明白!”
“莫要胡说!”
“我没有胡说,你……哎哟……!”媚娘话说到一半,忽地呻吟一声,那是痛楚的呻吟,但却总是给人带来一种**的感受,此刻楚欢却已经割下了一块较为干净的衣襟,开始为媚娘清理伤口,触碰伤口一刹那,媚娘还没准备好,一阵辛辣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她全身绷紧,银牙紧咬,楚欢见她痛得厉害,停了手,抬头看了他她一眼,皱眉问道:“忍不住?”
“能忍住。”媚娘倒是有几分倔强,却问道:“楚大人,媚娘问你一句话,成吗?”
“什么?”
“你刚才让媚娘若是忍不住,就尽管叫出声来,只有你一人能听见。”媚娘脸色苍白,却还是风情万种娇滴滴地道:“楚大人,你告诉媚娘,你是不是很喜欢听女人叫出声来……哎哟……楚欢,你这个王……!”却是楚欢见她又胡言,再次开始清理伤口。
“你敢骂我?”
“我没骂!”媚娘撅嘴道:“我说你是王,又不是骂你王八蛋。你现在就是媚娘的王,媚娘生死在你掌握之中,你不是王又是什么?”
“狡猾多段,伶牙俐齿。”楚欢没好气道:“你既然问了,本官就回答你,本官以前并不喜欢听到女人的叫声,不过你刚才那两声叫的很欢乐,本官还想再听听……!”
“咯咯咯,媚娘就知道你喜欢我……哎哟……啊……你……轻一点……噢……王……王八蛋,你是故意的……哎哟……好人,求求你,轻一点,媚娘……媚娘受不了……你不是好人,趁人之危……欺负人……哎哟……!”
媚娘呻吟之声带着痛苦,但是或许天生如此,那呻吟声中,却又让人心荡。
大漠之中,一个男子坐在女子腿边处理伤口,而女子那**蚀骨却又夹带痛苦的呻吟此起彼伏,间或带着几声叫骂,画面异常的诡异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