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去北边,只是单纯的送东西,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最多一两个月也就回来了。”
李信咳嗽了一声,开口道:“不过回来之后,我恐怕就不能继续在公主府给公主做亲卫长了。”
本来羽林校尉就没有给哪个公主做亲卫的道理,一整个校尉营来公主府做亲卫,是皇权特许,李信从北边回来之后,就是羽林卫的都尉了,手下有整整四百个羽林郎,到时候就更不可能在公主府里做事了。
姬灵秀面色红润,轻轻嗯了一声,低头道:“我知道的,你总不能……一直做亲卫。”
没有哪个公主会嫁给自己的亲卫长,李信想要迎娶公主,就必须站在更高的位置上。
比如说七皇子说的,羽林中郎将。
这个职位虽然不是特别高,但是如果一个少年人坐到这个位置上,那么迎娶公主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九公主是皇族中人,对于这些东西心里都是有数的,就算李信愿意一辈子给她做亲卫,姬灵秀本人估计也是不愿意的。
两个人说着说着话,这位九公主突然低下头,脸色有些发红:“李……李信,我母妃要见你……”
李信有些无语。
这是……要见家长了?
问题是他跟这位公主殿下,还没有正式确认关系呢……
而且他一个外臣,进后宫见后妃,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九公主脸色绯红,咬牙道:“都怪七哥嘴快,在母妃面前提了你,母妃她才非要见一见你……”
李大校尉心里微微皱眉。
本来他与九公主的关系进展一直很顺利,不着急的话总会有水到渠成的一天,可是那位魏王殿下,为了把自己绑定在魏王府的战车上,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把这段还没有成熟的关系,提前“催熟”了。
不过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有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公主媳妇送到自己嘴里,怎么看也不会是坏事。
李信脸皮比较厚,他坐到九公主面前,看着她羞红的笑脸,笑呵呵的说道:“那公主殿下要不要我去见淑妃娘娘呢?”
九公主别过脸去,轻哼了一声:“你愿意去就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信伸出自己手,一把捉住九公主的小手握在手里,然后这位李大校尉笑的很是鸡贼:“现在,与公主有关系了没有?”
李信身子虽然不是很强壮,但是他自小在山野里头长大,两只手都颇为粗糙,此时九公主的小手被他握在手里,只觉得痒痒的,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
她脸色变得通红,用力挣了一下,但是因为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居然没能挣脱。
“李——李信,你轻薄公主,我要去父皇那里告你!”
告我?你怕是不知道,你父兄都已经把你卖给本校尉了——
李信用另一只手,在她的手心里轻轻挠了挠,微笑道:“公主让我去见淑妃娘娘,总要有个身份不是,不然我一个公主府的亲卫,去见淑妃娘娘做什么?”
九公主脸色更红,她挣不开李信的手掌,低头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李信,李信吃痛之下,立刻放开了她的小手。
九公主已经害羞到了极点,仓皇离开这个房间,逃回自己闺房去了。
李大校尉望着公主远去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感慨。
谁能想到,大半年前还在大雪里瑟瑟发抖的单衣少年,现在居然拉到了公主的小手?
李信愣神了片刻,就摇了摇头,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他负手走出房间,在公主府的前厅寻到了正在巡逻的哨官朱恪。
朱恪今年三十六岁,是羽林卫的老哨官了,李信刚刚掌握这支校尉营的时候,许多事情不懂,都是朱恪代劳的,包括上一次李信去南京,公主府的防卫也是交给朱恪去做。
朱恪走到李信面前,躬身低头:“李校尉。”
李信把他拉到公主府的一处凉亭下面坐下来,然后对着他微微一笑:“朱大哥在羽林卫里做事多久了?”
朱恪低头道:“卑职十六年前就进了羽林卫做事,奈何十多年以来一直没有建树,很是惭愧————”
李信心中微微摇头。
这个朱恪,论人品还有本事,都算是羽林卫之中还不错的,之所以做了十多年还是一个哨官,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是庶民出身。
若是一个将门子弟,在羽林卫中做了十几年事,哪怕他没有任何功劳,一个都尉至少是跑不掉的。
而且将门子弟,也很少会在羽林卫里待十几年。
李信沉声道:“朱大哥,过几天我要离开京城一趟,这公主府还是要交给你。”
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朱恪理所当然的低头道:“李校尉放心,卑职一定像上次一样,好生卫护公主府。”
李信摇了摇头:“这一次,公主府的这个校尉营我要全部带走,朱大哥你需要去羽林卫里,挑选自己的校尉营了。”
朱恪愕然抬头,看向李信。
“李——李校尉的意思是?”
李信呵呵一笑:“不出意外的话,我就要升官了,但是这公主府不能无人卫护,等明天,我会去一趟羽林卫与中郎将分说,让他升你接任我的位置,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以后这公主府的防卫,便交给你了。”
李信现在与叶家的关系不错,而且那位中郎将叶璘,也知道承德天子对自己颇为关照,那么这种简单的事情,应该不会被叶璘否决。
朱恪激动莫名。
他作势就要给李信下跪。
“卑职——卑职铭感校尉大恩!”
做到羽林卫校尉这个位置之后,就能够风光不少,而且朱恪家中已经有了妻儿,往上爬升一步,就能让家里人过得好上一些。
李信眯着眼睛笑道:“朱大哥,公主府的这支校尉营我要带到北方去,明日你与我一起去一趟羽林卫大营,自己挑选出自己的校尉营。”
清河公主府这支校尉营,是李信自己遴选出来的嫡系,前段时间每天李信还要带他们去跑步,锻炼这些少年人的体力,将来无论李信在羽林卫爬到什么高度,这一支嫡系都无比重要。
所以,他不可能把这支嫡系让给朱恪。
“卑职遵命!”
李信伸手拍了拍朱恪的肩膀,负手离开了公主府。
他还有几天的时间,就要离开京城,这段时间还有不少别的事情要准备,清河公主府这边,大概已经交待清楚了。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要回一趟家,去哄另外一个女孩。
想到这里,李信从路边的糕点店里,买了一些甜食提在手里,一边朝家里走一边摇头。
做男人,命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