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火辣辣的疼,云音伸手,颤颤巍巍的,想要去拿那本簿子,却又不敢去拿。
因为她知道,上面写着她所有的罪证。
那是她妄图透露给师兄对手的秘密,毫无遮掩。
“拿呀,为何不敢拿?”
玉指敲击着扶手,庄姜调侃的,对云音笑道。
云音闻言,浑身犹如被电流击中一般,颤抖着摇了摇头。她捂着耳朵,眼神空洞的呢喃道:
“我在做梦,这一切都是梦。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
看着拼命自我催眠的云音,众人笑而不语。
站在这里的人,除了庄丘和之前死掉的几名后生,都不是庄姜自己的人。
她让庄丘从府中带来几名有违军纪,品行不端之人,授以美差。
他们吊儿郎当,好吃懒做。
以为自己可以因此大富大贵,可实际上,他们的死,也是这场戏的一环。
那个带着他们的庄丘,早已被掉包。
而他与扮演幽老的老者,是同一个人。名叫陶居。
陶居在城中下车,就是为了换装出城与其他人汇合,扮演幽老。
而陶居与其他人,都是墨临渊手下,那一众江湖人士。他们精通表演,善于骗术。将所有的细节,演得惟妙惟肖。
幽老固然是个江湖中人。
可比起这些坑蒙拐骗的老江湖来说,还是个愣头青。
因为负责糊弄他的车队,也是同样的手法。
这一切,都是庄姜早就准备好的。
“云音,众目睽睽之下,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缓缓起身,庄姜低眸,居高临下的瞥着云音。毫不留情的,告知她真相。
“这里除了我和庄丘,都是临渊哥哥的人。你的背叛铁证如山,认命吧。”
云音抬起小脸儿,脸上的冥妆,凄厉森冷。
她伸出五指,犹如一只炸毛的野猫般,向庄姜抓来。
深深仇恨,让她仿佛是深渊中爬出的厉鬼,死不悔改,绝不认错。
然而庄姜却一脚,狠狠地揣在了她的腹部。
伤口撕裂的痛苦,让云音如死狗般,趴在了地上。
庄姜屏退左右,她望着云音,想给她最后的一丝体面。
“自尽吧。”
一把匕首哐当落地,正是那晚云音陷害清烟之物。
刀刃映照着烛光,幽寒刺骨。
“不要,我不要!我要见师兄,我要见师兄!你这个贱女人,我哥救过师兄,他不会不要我,不会的!”
云音的声音嘶哑,她不断的喘息,涕泪横流。
狼狈的向前爬去,她想越过庄姜,越过这个阻隔在她身前,毁掉了她一切的大山。
可她终究,做不到了。
因为庄姜抬脚踢过匕首,刀芒似长了眼睛般,洞穿了云音的咽喉。
鲜血喷涌,伴随着瞪大的双眼,世上再无云音。
漠然的望着这一切,庄姜伸了个懒腰,慵懒的不成样子。
但只有明眼人知道,她的眼底,是凛冬般的严寒。
“云音,我说过的。为了临渊哥哥,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你呢?你不信,对吗?”
明眸微闭,众人蜂拥。
这个灵堂,终于有了它的主人。
她叫,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