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
眼看着墨临渊转身,缓步往林外走去,庄姜却紧紧地,攥起了玉手。
以前,她觉得墨临渊只是心脏。
他满肚子坏水,心狠手准,令人防不胜防。
可她今日才明白,他之所以能达成这些,是因为他将一切,都看的太清楚了。清楚的,毫无隐藏。
无论是对于恭子瑜的手段,还是对于她的想法,甚至是夏图等人。
他的心像是一张网,让人无所遁形。
“墨临渊,你知道,你有多可怕吗?”
望着少年修长的背影,庄姜笑了,并非面若桃花的巧笑,也并非嘲讽的冷意。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战意。
优秀的人,总是相互比较的。
就像对手能成就自己一样,目标,也可以。
“姜儿觉得,我很可怕吗?”
墨临渊回头,夕阳洒落在他俊朗的脸颊上,肌色幽森,五官似锟刀琢玉。
不知何时,他左眼上的淤青,竟开始一点点的消散。
在庄姜眼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庄姜知道,这是墨临渊在用内力,驱散淤血。
他做什么都不动声色,明明恣意张扬,乖僻的让人头疼。却出人意料的,心算天下。
“你何止是可怕,你根本,就是个怪物。”
“原来,姜儿喜欢怪物。”
白玉飞刀在少年手中翻转,如鱼得水般,穿过指缝。而当他再次握住这把刀时,他反手,将它掷向了庄姜。
劲风与刀芒相合,化为一道锐利到极致的光芒,对庄姜洞穿而来。
眼望着自己熟悉到极致的武器,庄姜玉手一招,已轻轻松松的,将其截住。
“是呀,你从小,就是个怪物,不是吗?”
“从小?”
狐疑的望着庄姜,墨临渊一时未明白,庄姜的话,是何意。
“啧,不明白就算了。”
将白玉刀收回浮屠镯中,庄姜偏头,越过了前方的墨临渊。
这个人的聪明,是不是都用到坑害别人身上去了?不过也对,他从小,就是这该死的样子。
她至今都记得,她们在雨里逃亡时,她用手书写在泥土上,问他的话。
“哥哥,如果我们能活下来,我就跟着你好不不好?”
“不好。”
“为什么?”
“人家都是跟着我跑,你要我背着你跑,你说为什么?”
……
那一刻,年幼的她,真的好想掐死眼前那个人。
就因为要他背,所以就不要她吗?
真是一个,该挨抽的家伙呀。
可自己呢?为什么就该死的,记住了他呢?
“姜儿,你笑什么?”
墨临渊走在庄姜身边,望着少女嘴角的浅笑,恍惚出神。
夕阳之下,他伸出自己的手,悄然将少女纤细的小手包裹,想牵着她,一直往前走。
可庄姜却回眸,一把将他甩开。
明眸倒映着他微微惊讶的神情,少女的笑,仿佛越发的深了。不,不止是变深的笑意,还有眼底,那不灭的微光。
“临渊哥哥,你背姜儿好不好?”
墨临渊无奈垂眸,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上来吧。”
然而他蹲下了,庄姜却将小手背在身后,径直离去。
“哼,男人。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