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府庭院内,恭子瑜安然独坐。
他一身锦衣,手持长琴。温润中,透着一抹浅淡的冷漠。
如今父王和姑姑都走了,这王府内,到显得冷清了些许。可这样正好,日后所有的一切,将全然由他做主。
刚刚他听身体恢复的幽老禀报,伤他的人,的确就是庄姜。
虽然这件事,他早已知晓。
但他还是,觉得心有不甘。
他早该,防着这个可恶的女人,不让她有可趁之机的。
都怪自己,大意了呢。
他呆坐着,细细的整理着这几月来,所发生的一切。不想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以前的轻敌被一点点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对于对手的认可和郑重。还有不死不休,一定要胜利的决心。
庄姜就要走了,而北苍边境也就要乱了。
这样的时机,将是他对付墨临渊,重整恭王府,千载难逢的机会。
所以他要将一切,都想清楚。
可没多久,又一道可怕的消息,传入了他的耳中。
地方那些原本在他控制中的官员,竟都被皇室查明了罪责,一一拔除。
而这样的决定,是在他们前往屏山的几日之内,迅速完成的。
这下子恭子瑜彻底的明白了,当初那些箱子里的证物,根本就没有被烧毁,而是被墨临渊,藏在了某个地方。
某一个,他无法察觉的地方。
可恶,实在是太可恶!
可为什么,他竟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是战意满满呢?
也许他真的,是个疯子吧。
街道上,焉逢大包小包,一边走,一边指着有趣的物件儿,与清烟闲聊。
但清烟那双杏眸看似在看他,却总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失神。
她心事重重,欲言又止。
这样的样子,让焉逢心疼,却又不知所措。
连殿下都说,让自己这几日多陪陪清烟,不用随他外出办事。
“清烟,你到底怎么了?东西也不吃了,你这样,我们都很担心的。”
最终,焉逢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口。
而清烟也被他的这一问,问的缓缓,停住了脚步。
“焉逢,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
清烟粉嫩的嘴唇紧紧地抿着,那双杏眸中,是不知所措的流连,与对于责任的思考。
她不想回左丘去,因为那儿无聊,那儿没有焉逢,也没有陶居和幻音。
可是,哪里却又是她的故乡,是她和小姐的家。
她没有其他亲人,只有小姐一个人。
所以她一定会义无反顾,也应该义无反顾的,跟小姐回去。
但为什么,她心里还是会有一丝不情愿呢?
就是这一丝不情愿,让她整个人都充满了负罪感,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她们十多年的情谊。
而反观焉逢,在听到清烟此话的瞬间,他愣住了。
手中的糕点掉落在地,一众难言的酸涩,在心间充斥。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痛苦。
清烟,要走了?
这是一个,他从未想过的问题。
“为,为什么?”
“因为小姐该回去了。”清烟红着眼睛,强装冷漠。
可就在这时,一道女声却从人群中,猛地传来。
“你们看,那不是清烟师妹吗?清烟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