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在接受灵魂的拷问,而另一边,东方逸却在痛苦中挣扎。
他蹲在地上,抱头低吟,喃喃自语。
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就连伸手扶住他的墨临渊,也听不明白。
但是从小就与东方逸一起的他,显然能看穿,师父此刻的痛苦。
师父说,他心中有一个结,困扰了他十多年,时至今日,他都没找到答案。越是如此,这个执念便越深,越会扰他清梦。
“师父,既然如此痛苦,何不说出来,让大家理解呢?”
墨临渊拉住东方逸的胳膊,话音低沉而晦涩。
父皇说过,曾经的师父英姿勃发,提剑立于天地。那般雄心壮志,势要立在世界之巅。
可有一天,他失去了所有。
因为当他失魂落魄的出现在京城时,等来的并非师妹的安慰,而是一个撕心裂肺的消息。
武鸢死了,而他的师妹,却已离开人世,一年之久。
这样的打击,宛如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一蹶不振。
自此后,师父回到了凌云山,帮年幼的他,扛起了祖父和母妃的基业。十年的时间,未再踏出山门,
可他真的没有吗?
其实墨临渊知道,他有。
只是他的出发,只有两个目的地。这两个目的地,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永久长眠的地方。
如果世间有一种痛苦,叫做孤独。
那么师父的孤独,大概就是如此了。
痛苦需要宣泄,这是墨临渊认为的。
因为他亲眼见证了这些年来,痛苦在师父心底挤压,而这些痛苦,将他一步步,逼成了如今的模样。
师父需要的,是一个宣泄口。
而此刻,就是这个宣泄口,开启的契机。
东方逸望着墨临渊,这个自己从小养大,当做儿子看待的家伙。
可以说,墨临渊是他在这世间,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伸手,东方逸像墨临渊小时候一样,拍了拍他大脑袋,眼底不禁发红。因为以前的他,也会这样拍师妹的脑袋。
而那时,那个女孩儿,也会温柔的对他微笑。
记忆中的笑,温暖人心,仿佛有着治愈一切的力量。记忆中的山,碧水环绕,是他在这世间,看过最美丽的风景。
而这一切,都在他下山历练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不,或许是在他遇到武鸢,开启左丘之行的那一刻。
“渊儿,你知道吗?如果时间可以从来,我真希望我没有下山,没有遇到武鸢,师妹没有下山找我……”
东方逸惨笑,仿佛是醉后的释怀。
“即便那样会没有你,也许,也会没有姜儿。”
那是一切的开始,就仿佛是命运的齿轮般,注定了所有的未来。
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改变什么,可就像武鸢说的,他什么也改变不了,他只能看着事情一件件发生。
也看着他们像沙子一样,从他的指尖划过。
握的越紧,失去的,也就越快。
东方逸的失控,引来所有人的注意,墨临渊看着这个男人,他明白,时间差不多了。
“哈哈哈,你们不是想知道吗?好,我就告诉你们,我知道些什么。告诉你们,我为什么,会如此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