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修没有去德里,在恒河的大决战之后,白明修就启程返回了京师。
第12集团军进入德里,举行了一次胜利阅兵,街上经过的坦克装甲车,天空中排成队列的飞机,给了当地人极大的震撼。
孟加拉藩军最终是一路向西进军,将印度河地区全盘握在手中。这些藩军还克服了高原地形,进入到了莫卧儿帝国的老巢阿富汗,剿灭了当地反抗的部落。藩军最终还进入了喜马拉雅山南麓,将尼泊尔地区的各家势力一一降服。过程中并未经历非常激烈的抵抗,传说中骁勇善战的廓尔喀人大部分都选择投降了。
德干高原上最后的几个独立的势力,最终是跟大明展开了谈判。吴敏秉持白明修的旨意,同意给予他们自治的地位,但是必须遵从大明国宪和印度联合宣慰领基本法,同时放弃他们的军队,由联合宣慰领的藩军负责防务。
谈判是一个拉锯的过程,一开始非常艰难,马塔拉、迈索尔等地都坚持可以向大明称臣,但仍以独立的国家存在,更不要说让他们放弃武器了。最后还是明军直接开进,并在政治上分化了不同的势力,才达成了最终的协议。
印度联合宣慰领作为超一级行政单位最终成立,下辖14个宣慰司,包括孟加拉宣慰司、奥里萨宣慰司、泰米尔宣慰司、海得拉巴宣慰司、迈索尔宣慰司、马拉塔宣慰司、印中宣慰司、印北宣慰司、拉贾斯坦宣慰司、古吉拉特宣慰司、信德宣慰司、俾路支宣慰司、旁遮普宣慰司、斯里兰卡宣慰司。
成为了联合宣慰领总督的吴敏,为了统治的考量,准备在印中的平原地带,修建一座联合宣慰领的首府,并取了一个非常霸气的名字,梵天府。梵天府是联合宣慰领直辖府,地位等同宣慰司。
这样一来,印度联合宣慰领成为了大明领土之中,地位甚至超越了作为土地储备、正进行开发的两个海外领北美海外领和澳洲海外领了。整个印度联合宣慰领的人口超过一亿,并拥有非常充沛的资源,可以说是潜力巨大了。
白明修一回到京师,就有一系列的上书,不少大臣都认为,应该适当遏制印度的发展,以避免对大明造成不好的影响,即便是内部力量的失衡,都可能造成帝国的变动。其实白明修真的并未太担心这件事,印度这么多年来始终被外族统治,在根底上有一些东西就坏掉了,他认可印度可以发展得很好,但是超越华夏本土是近乎不可能的。
不过吴敏毕竟是个奇人,这家伙坐上的总督大位之后,马不停蹄就开始了他的施政。白明修本以为他会像在孟加拉一样,首先开始发展工业发展经济,可是吴敏上任的三板斧,基本上全砍在了这个社会的核心。
他的第一条上来就是废除种姓制度,并遵循了大明的理念,全面推行世俗化。这个行动简直立即就引发了轩然大波,不少高种姓乃至低种姓都表示了反对。但反对显然是没有效果的,毕竟大明士兵牢牢掌控着印度。
指望印度人像是华夏人一样,激发起农民的决心,让他们反对封建阶级是很难的,大部分的低种姓已经安于他们的生存状态,并且甘愿被剥削。
于是吴敏做的更绝,他决定全面性地将土地收归国有,不承认所有特权阶级对于土地之类的生产资料的拥有。于是印度陷入了一片巨大的混乱之中,各种被煽动起来的骚乱不绝,可吴敏却丝毫不在意,指挥着藩军以及警察部队到处镇压着叛乱。大量的叛乱者都被枪毙,相关联甚至没有关联的特权家族都被逮捕,吴敏甚至直接将这些人送上海船,送去大明的东非殖民地,让他们离开印度。
这些婆罗门和刹帝利的命运是极为悲惨的,他们基本上不会任何的劳动技能,即便被送去东非,分配了一定的生产资料,但是他们的生活过得非常贫苦,在那里没有特权也没有神的眷顾了,他们必须“被卷入世俗”承担“业力”,成为一个自食其力的人。
几乎没有人想到,原本手腕灵活的吴敏居然治理印度的时候,采取的是如此暴躁和过激的行动,他对反抗者执行了铁血的清洗,大量流放了高等种姓。他强制性地将低种姓的吠舍和首陀罗,乃至达利特们召集起来,送进国有的企业和农场,同时几乎强迫地让他们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即便这些低种姓在拿到钱或者粮食的时候,是非常惊慌的。
白明修也考虑过如何消灭种姓制度,让印度真正地以大明的领地的身份走向现代化和文明,但是他也没想到吴敏这家伙居然是以消灭上层种姓为手段。当然白明修也能够看出其中的一大优点,那就是婆罗门和极端的印度教分子几乎被清洗干净,造成了宗教和精神领域的断代,而指望低种姓自己去礼敬梵天和取悦神明是不现实的,于是宗教的影响就会逐渐在印度消退。
自然吴敏的做法也有很大的副作用,就是造成了印度的长时期动乱。由于主导各种镇压活动的还不是汉人,主要是听从吴敏指令的孟加拉人,以及从缅甸过来的公务员、警察,所以印度内部还产生了一定的种族对立的情绪。孟加拉人一段时间之内都被认为是次大陆上的叛徒,而孟加拉人则认为自己是跟着大明开化时间最久、最富有的,所以他们也就比其他南亚民族强一头。
白明修也明白吴敏是什么想法,他不要一个勉勉强强、缝缝补补的联合宣慰领,哪怕他的总督任期之内无法完全纠正,但是他要开这个头,彻底地改变这个领地。他也具备这个实力,他治理下的孟加拉已经有着大量可用的公务员,缅甸也能够派人协助,通过直接从基层入手,更替社会的组织,而直接将种姓制度这个两千多年前的古老产物,送入垃圾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