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看他一眼，眼睛微眯着，忍住了想打人的冲动。
她想着，后院里那些人确实该处理了。
里面虽然有家世清白的人，但是不乏别的门派派过来的暗探。
江湖上，明争暗斗不止，恩怨情仇不休，这种手法很常见。
她边思索边低头走着，然后就被身后的人拉住了手腕。
她转头，黑白分明的瞳眸带着疑惑的情绪。
萧戍离淡淡地收回手，温声提醒道：“宫主，走错路了。”
青芜眨巴了下眼睛，回头，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岔路口，而她正要往其中一条路上走去。
啊……确实走错了。
看向身后的少年，她勾唇：“看不出来，你这道貌岸然的，居然把我这里的路线都摸清楚了。”
“没有……”一开口，萧戍离就愣住，随后薄唇抿起，打住了自己下意识想要解释的话语。
反正都要离开了，解释什么的……也不重要了吧。
看着前面的人已经转身朝另一条道路走去，他将手里的秘籍拿紧，抬步跟上。
将人送到宫门口，青芜就停住了脚步，双手背在身上老神在的，没有一点挽留或不舍的样子。
“好了，就送你到这里吧。”
萧戍离目光浅淡，却又透露出一丝异色。
“我还有些东西在阁楼……”
“哦，我已经让人去收拾好了，你那小厮正在山下等你。”
那小厮，是小冉拎着衣领一路轻功带下山的，现在应该已经在山下了。
“喔。”少年低垂着眼睫，看起来乖巧又带着一点莫名的委屈。
他穿着一身白衣明明是清冷淡漠的气质，却带着猫咪样式的面具，像是一只矜贵的白猫。此刻这只猫正耷拉着耳朵没精打采的，尾巴却又一摆一摇。
青芜歪头看他，想了下，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他。没什么温柔缠蜷，只是像个哥们一样给了他一个离别拥抱。
“后会有期。”
在他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说完她就退离了。
而萧戍离在对方抱过来的时候，感受那软乎乎的身体，他微不可查地僵住了。
鼻尖还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馨香，让他的脑海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心里似乎有什么情绪，不受控制了。
握着秘籍的指尖有些发白，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他轻声回道：“后悔后期。”
这句话被青芜说出来就颇有些没心没肺，仿佛只是客套的道别话语，被他说出却透着认真的意味。
青芜说了声还有事要处理就红袖一抛，双手背在身后朝原路返回。
直到那抹鲜活妖艳的红衣身影消失不见，萧戍离才收回目光，眼睑低垂着看着地面。
站了一会儿，从旁边出来一个宫门弟子。
对方礼貌地朝他抱拳半弯腰：“苏公子，宫主让我带您下山，请随我来。”
他点头。
白衣少年慢慢走下宫门台阶，离身后奢华的栖止宫房屋渐行渐远。
两侧是浓郁翠绿的青山。他抱着一本破旧的古籍，如同上山参佛而归的信徒，踏着山中薄雾一步一步下着台阶，远远的，像是从山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