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好像……动心了。
这样想着，好像有些释然。
他唇瓣轻勾，嗓音温润地道：“礼尚往来，我便叫你阿芜吧。”
熟悉的称呼。
女孩愣了下，然后笑着点头：“好啊。”
季吟之弯着眸子，舒展的眉眼透出他的愉悦，矜贵中带着徐徐图之的温润。
青芜倒不知道这只鬼魂暗戳戳的小心思，只是伸手感受着火炉传来的温暖。
长卷的睫毛微微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之后几天，季吟之发现女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一待就是一整天，连最喜欢的故事书都不听了。
而且还再三强调不允许他靠近。
早餐之后，青芜又钻进了房间里。
季吟之看着她轻车熟路地上楼，漂亮的眼眸微暗。
有条不紊地将碗筷收拾好，他慢条斯理地上楼。
站在房门口，大腿笔直，身形颀长，他抬手想要敲门，随即脑海中想起女孩说过不允许他靠近的话，手停在半空。
就这样举着手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才缓缓地放下手。
眉头微微蹙起，他有些委屈地抿唇。
一个上午过去。
等青芜拿着一大叠符纸出来的时候，就迎面撞上了他冰冷的胸膛。
她愣住，反应过来后脸色一变，立马想要后退，却被对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
看出她的举动，季吟之眼睫微颤，温声问：“你是在躲我吗？”
语气中有些小委屈，以及被她忽视的黯然。
声音还莫名地勾人。
青芜在短暂的愣神之后，想要将手抽出来。
“等，等等，你先离我远一点！”
对方握着她手的动作一僵，她急忙用了巧力挣脱了他的钳制，然后一连退后了几步。
季吟之抿起绯红薄唇，低眸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像是被人抛弃的孩子，有些茫然与不知所措。
青芜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能大约猜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会让他有所误会。
她扬了扬手里的鬼画符，无奈地跟他解释：“这里面有能镇鬼驱邪的符纸，你碰不得的。”
即使他是不惧光的生魂，但是这符纸里有她的灵力，虽然不强，但是足够让鬼魂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这些……？”
季吟之愣住，随后看了眼她手里厚厚的一叠黄纸，上面还有用红笔画的看不懂的字。
“呃，别看它长得其貌不扬，但是这可是我这些天费尽心思画的。”
瞎子要写字，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即使是她也花了三天才能画出一张完整且有用的符纸。
对方呼吸轻了些：“所以，你不是因为躲着我，才……”
她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躲着你？”
季吟之以拳低唇轻咳一声，清冷的面容罕见地出现了尴尬的神色。
“是我多想了。”
青芜挑眉。
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红了耳尖，低声转移了话题。
“阿芜对符纸感兴趣？”
“不感兴趣。”
她摇头，将符纸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长叹口气，“但是生活所迫啊。”
依她看，她这个位面估计要跟鬼魂打不少的交道，捡起荒废多年的画符技能，还是很有必要的。
总不能到时候符到用时方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