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领到女帝的寝宫门口,季兰悄无声息地退下。
青芜站在门口,朝两边看了看,发现连个守夜的宫人都没有。
风声呼啸,四周寂静。
将目光放回到雕花刻镂的门,抿唇看了两秒,她伸手推开。
寝宫里很宽敞,也有些暗,只有几盏烛台灯里点着蜡烛,透着灯纱,散发出明明灭灭的朦胧光亮。
女帝坐在正对着大门的宽大软垫上,一手撑着侧额,看起来正在闭目养神,生了许多皱纹的眉心不安稳地蹙起。
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里衣,平日里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放下,随意的披散着,依稀可见其中夹杂着的白发。
许是太过操劳国事,近些年她老的越发快了,眼中总是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之色。
听到声响后她睁开眼睛,然后缓缓抬头。
看到是她时眉心舒展开来,“芜儿来了。”
青芜点头,朝她行礼之后便随意地找个位置坐下。
抬眸打量了下她的脸色。
对方气色十足,一点也不想是中了毒的样子。她低眉问:“母皇唤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起许久不曾与你这般谈聊,有些怀念。”
“哦。”
她安静地坐着,拿起桌上的一个橘子细细剥着皮。
女帝叹了口气坐正了些,沉声问:“母皇将你打入监理司,你可有怨?”
青芜一边继续剥着橘子,一边淡声答:“没有。”
“那就好。”
对方似乎是松了口气。
笑了下,女帝朝她招招手,“孩子,到孤这来。”
青芜放下手里的橘子,走到她身边,然后被她拉着坐下。
之后一个时辰,女帝似乎是母爱泛滥,拉着她说了许多话。
聊的是有关于原主从小到大的事情。
“你知道吗,你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团,长的可爱漂亮,一双眼睛随了你父亲。你当时望着孤,孤的心都软了。”
“你还记得你七岁生辰那天,孤曾送了你一个机关盒子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你把它打开了没有……”
“……这么一晃眼的时间,你就长的那么大了,还成了亲。不过搅了你的婚礼,母皇在此向你道歉……”
青芜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琐碎的事情,有些昏昏欲睡,但还是会礼貌地附和两句。
声音终于停下。
场面有种沉默,她睁了睁有些水润的眸子。
女帝目光投向虚空定定地安静几秒,有些感慨地笑了笑。
而后从身侧的暗夹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黑色盒子,递给她。
“时间也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这个给你,回去再打开。”
青芜看了眼,站起来双手接过,“是,谢母皇。”
盒子不大,但是有些重量。
“季将军是个忠厚的,不用担心她会背叛。”
在她要离开时,女帝看着窗户的位置,微笑地跟她说了这句话。
言下之意对方可为她所用。
这次叫她来,像是在做着一场告别,含蓄又不舍。
青芜顿了顿,然后点了下头。
走出寝宫,她看着手里的黑盒子,眨眨眼睛。
在季将军过来时便把它收进袖中,然后跟着对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