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伤害江晚,他忍不住的想要对她好些,可是她不肯告诉他陆伟霆究竟说了些什么,直觉告诉厉漠琛,江晚有事情瞒着他,而这种时候,陆伟霆的那些话就像魔音一
样在他的耳边不断的回响着,不断地提醒着他,他还没有得到江晚。
就像他的伤痕被一遍遍的揭开一般痛苦。
他对江晚日渐沦陷,他本以为自己才是掌控者,他能够掌控自己对江晚的感情,可是,现在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控制,他开始不自觉的陷在了江晚的身边……
江晚给了他家的感觉,也让他体会到了嫉妒的痛苦,江晚是他的快乐,也是他的痛苦源泉。
他想要惩罚她,可是痛的也同时是他自己!
他根本就做不到!
厉漠琛正想离开有她的存在的地方,一具极其柔软的身躯突然贴在了他的后背,厉漠琛高大的身躯猛然的顿住!
江晚的心口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弥漫,也许是……有那么一丝的心疼。
她明明告诉了自己不要在意……可是看到他如此疯狂的举动,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控制不了自己想要接近他……
江晚轻轻地抱住了他,将脸贴在他的后背,她心里一阵莫名的难过,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他而难受,还是因为这样被他误会而难过。
但是江晚知道,她的情绪起伏,都是因为厉漠琛。
“我……厉漠琛,我知道可能五年前我的确是跟陆伟霆在一起过,可那是五年前,我也已经忘了那些事情,我只知道嫁给他不是我自愿的,我根本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
江晚微微的闭着眼睛,不知道该要如何说出这句话,“厉漠琛,我……我已经习惯了在你和西宝的身边。”
“习惯?”厉漠琛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骤然的转过,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开始对她的一言一语吹毛求疵,他抬起手狠狠地掐起她的下颔,“江晚,这只是习惯而已?”
“我不是这个意思……”
厉漠琛的心在看到他有些苍白的面孔时,心也狠狠的刺痛。
江晚的眼神却在看到他还在滴血的手时,有些停住,“你的手在流血……”
“……”
“啪嗒——”
他的手因为太暴力而被某些碎片划破,鲜红的血在他的手背上分外的浓郁。
江晚不顾他的蛮力,强硬的挣脱开他的束缚,自己跑到办公桌前的柜子上翻找着医药箱。
她记得厉漠琛的习惯,每一个房间都有一个常备的医药箱。
江晚蹲在地上,拉开了每一个抽屉,最后在最下层的抽屉里翻找到了一个迷你的医药箱,打开,里面的纱布与消毒水一应俱全。
厉漠琛盯着江晚的背影,心口绞痛着。
他懊恼自己对她的态度,可是……他又拉不下面子低头。
“可能会痛……”江晚低垂着声音,手里拿着裁剪好的纱布与一小瓶消毒水,走到他的面前。
厉漠琛高大的身影依然立在窗口一动不动。
刺激的酒精的味道混合着鲜红的血液冲刷下来,江晚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把伤口又弄严重了。
“……”厉漠琛深沉的眸光盯着她低垂的眼睛。
江晚对他,是真心的吧……这个问题,竟然让他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起来,他从未听江晚说过对他表白的话。
“如果你要在认真一些,恐怕我会当真你是真的在心疼我。”
厉漠琛看着她低垂着眉目,她好像从未如此过,转瞬,厉漠琛又想起了在车上江晚主动的吻……现在想来,这种巨大的反差,也令厉漠琛一时之间感到了突兀。
“我是认真的。”她本来就不是装的。
只是……江晚对厉漠琛,到底是有几分羞窘。
“是么?如果你是认真的,为什么不跟我公开?”厉漠琛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幼稚,这种逼着她公开的行为,简直像是大学时代的恋爱,因为一丁点小事而吃醋妒忌,做出很多别扭的、不符
合他风格的事情。江晚将纱布打好了结,突然抬起头,眼神定定的看着他,“今天我有回答这个问题,我说我会考虑,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我还没有跟陆伟霆离婚,哪怕是为了孩子,我不能
这么快跟你公开。”
“虚情假意。”
厉漠琛冷冷的哼了一声,说完之后,那一抹突然的自责也迅速的消散了下去。
在江晚心里,他就永远都不是第一位,排在他前面的,有孩子,有事业,就是没有他!
而他厉漠琛呢?江晚的一切都在最首位!
“等我跟他离婚之后,我就答应跟你公开。”
江晚的这句话,完全的出乎了厉漠琛的意料。
他抬起了黑眸,以一种探究而冷酷的眼神打量着她。
“我是说真的,”江晚咬了咬唇,“厉漠琛,我不希望你误会我。”
任何人都可以误会我,但我不希望我在意的人误会我。
更不希望因为这种事情而误会。
“……”
厉漠琛冷冷的看着江晚,“你今天十分反常。”
“你也十分反常,”江晚淡淡的回复着他,用力的收回自己的情绪,抬起手收拾着医药箱,“如果我不反常,我又应该是怎样的?”
“你以什么资格评价我反常?”厉漠琛的胸腔里一股憋闷涌了出来,“江晚,最好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他余怒未消。
他总习惯了江晚对他漫不经心,当她顺从乖巧的时候,他反而觉得反常,尤其是在今天的这种情况下。
他极其的憎恶现在自己的情绪全部被一个女人掌控。
憎恶自己变成了另外的模样,因为这个女人,他连最起码的情绪都无法控制。
“我的身份?”江晚似乎是重复了一遍,才恍然明白过来,“放心……我没有忘记。”
“在你眼里,我只是西宝的妈妈,是么?”江晚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将医药箱放好,不等厉漠琛的回答,她便径自的走了出去。等她出去后,他方才被她包扎好的双手紧握,刚凝结的伤口再次向外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