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此时，少女的手被稳稳地攥住了。
男人温热宽大的手掌，在迷雾中，紧紧握住了少女的手。
指尖相交，十指相扣。
“……小心。”
殷芒盘算着距离，轻轻凑过去。
只是，隔着浓重的物体，根本瞧不见嬴暮之的脸。
这雾着实有些邪异。
龟背上的众人，彼此都看不见对方。
只能隐约感觉到，自己在穿越浓浓迷雾。
迷雾仿佛还有吸纳声音的作用。
越往里走，越是安静。
殷芒方才还能听清不远处的讨论声和对话。
此刻，已经消散的干干净净。
大海龟自从进入了迷雾后，就一直保持沉默。
仿佛，沉默才能表达他对那位神明的敬畏。
“……松开。”
殷芒凑到男人耳边。
用低哑清浅的话音，说出了毫不客气的拒绝话语。
说话时，少女故意伸出空余的手，摸到男人的脖间。
贼用力地拽了两下嬴暮之头发。
天道圆球窝在殷芒头顶。
慢悠悠地叹了口长气。
［人到中年，会秃顶危机的……］
嬴暮之只是沉默地攥紧殷芒的手。
任由她怎么折腾挣扎，只会让男人的力道变得越重。
迷雾中。
沉默里。
殷芒听见了一声极低缓，暗哑的道歉。
“我错了。”
“你别不要我。”
男人的嗓音暗哑，声调冷清理智。
殷芒却感觉到了，那一瞬间，嬴暮之手掌上传过来的僵直。
若是此刻没有迷雾遮掩，她定能瞧见男人俊美面庞上一掠而过的委屈。
这一路上。
不管嬴暮之做什么说什么，殷芒就是冷处理。
她并不是不跟他交谈，不跟他对话。
只是……明显不想搭理他。
嬴暮之抿了抿唇，握住殷芒手的力道又加重一些。
他的目光好像能穿透迷雾，望见少女冷白清丽的面容。
嬴暮之想象不出来殷芒此刻的表情。
他不想殷芒对他的态度，跟对旁人一样。
明明，他已经献过殷勤了。
少女却对他熟视无睹。
嬴家主此刻，颇像被惯坏的孩子，有一种突然发现自己是捡来的那种委屈。
殷女帝眼观鼻，鼻观心。
慢腾腾地挑了挑眉烧，樱红的唇边翘起一抹弧度。
装模作样地左右环视一圈，掏掏自己的耳朵。
“……刚才是幻听了吗？”
“好像听到了一些不清不楚的声音。”
殷芒故意在嬴暮之耳朵边上重复：“也不知道，是有谁说了些什么。”
“我没听清楚啊。”
少女清雅好听的声调微微上扬，尾音翘着，充分显示出主人的愉悦心情。
天道圆球儿待在殷芒的脑袋上，重重跃起又落下。
像是有弹性的皮球一般，弹跳了两三下。
［你还真是矫情呢。］
［得了便宜又卖乖。］
殷女帝慢条斯理的开了口。
［突然发现，养个男人跟养个小孩儿是一样的道理。］
［不能让他太得意。］
［否则，这家伙容易踩到我头顶上。］
天道圆球呵呵一声，发出了一声灵魂质问。
［请问，你养过小孩儿吗？］
［万年的单身汪。］
［别在那儿不懂装懂了。］
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