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红光仿佛能裂石穿云一般，从天际远处降落而下。
一道无比强劲的匹练，在逐渐成型的神国中环绕旋转。
须臾间，神国中的所有一切被搅碎成片。
幻象消散之余，被搅乱的云雾还在天际上空飘飘荡荡。
殷芒原是盘腿坐在半空里，百无聊赖地绕着弥遮打转呢。
恰好望见炽烈的红光从云层中透下，洒落大地。
围绕在广场上始终不绝的低低诵经声，在此刻戛然而止。
几乎所有人，呆怔地抬头，想瞧清楚云层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天际之中，红光慢慢消散。
没人看见出手的人，或者是其他的东西。
高台上空飘着的少女，慢慢地露出了不敢置信的震惊神情。
殷芒鲜少有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候。
此刻，她心头的惊讶和疑惑如浪头般冒了出来。
“……这道力量……”
那是，来自自己本源的力量。
殷芒黑色的水眸陡然间眯起，眼底映照出无边璀璨的光芒。
没有人会认错自己的力量气息。
“……怎么可能？”
“不可能……”
少女半蹲着，自言自语，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万年前，自在天不过是人族西南角的一块普通地域。”
“我那会儿，应该还在沉睡……”
她脑子里的记忆清清楚楚。
绝对不会有错。
“……这个幻境，到底怎么回事？”
殷芒精致如画的眉头轻轻蹙着：“或许，这并不是我的梦……”
只是一些幻想。
但是……
她本源的力量无法模仿。
只要有丝毫差错，殷芒都能辨识出来。
“……被搅碎了。”
“好强大的威压。”
“……”
许多人连连后退。
望着天空深处的眼神，隐隐都带着忌惮和惊慌。
“出手的，至少也是道君级别。”
那种规模的功德金光，普通人稍稍碰撞一下，都会化成齑粉。
人群中起了不小的骚动。
高台上盘膝而坐的弥遮，却只是淡淡蹙了蹙眉梢。
男人薄凉的唇不可察觉地抿了抿。
微微抬着眼眸，凝眉望着已经消散不见的神国。
广场四周的人一边遥遥打量着弥遮的表情，一边小声猜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被人当众搅了即将成型的神国，这位佛主怕是心里窝着火呢。”
“……说不准，接下来能看到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说的是！说的是啊！”
众人突然兴奋起来。
“这要是真打起来，咱们可就算赚了。”
“……”
四周人声纷杂。
盘坐在地上的修佛者见弥遮没有发出任何指令。
弥遮只是安静地垂下了眼眸。
再次调动功德金光，仿佛要重新凝聚神国。
他们便跟着低下头，双手合十，继续念诵方才被打断的经文。
淡金色的流光，在整个城池间涌动。
这次功德金光，比方才被调动的功德之光要多出了一倍。
绕是殷芒也不由瞪大了眼，她的目光在整个城市间逡巡游走。
“我去！！”
“这家伙是干了多少好事？！”
普通人积攒上万年的功德，只怕也攒不到他手里的一个零头。